方城地方不大,出了机场每一个口都有很多辆出租车和到市区的大巴,未免在市区再次与钟天雷偶遇,江又青放弃大巴观光,选择出租车直达糜镇。
钟天雷是早晨给钟奕铭发信息没错,但最早那趟航班商务舱没位置,他出去溜了一圈回来,订了十二点多这一趟。
江又青来机场比较早,是最早一批登机的乘客,钟天雷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惯了,卡着最后几分钟登机,所以两个人同乘一趟航班,一个多小时的旅途,愣是没碰面。
钟天雷的性子,他经常没事都四处跑,每一次幌子都不变,为钟奕铭拓展新的事业版图。
这一次之所以选择方城糜镇,据说环境只应天上有,因为并未大面开发,所以很多地方都还保留着原生态。
在繁闹大都市待腻待烦的人们,总想着到最原始的小村小镇让自己安静下来。
而江又青选这儿,理由差不多,她想要心灵完全的安静。
可是因为狗血淋漓的缘分,尽管江又青躲着,内心还无数次祈祷此行与钟天雷去的不是一个地方,两个人仍旧在糜镇最古老最原始的石头桥上,隔着长长的石拱桥,两个人隔水相望。
江又青暗道一声晦气,只当自己没看到钟天雷,收住脚步转身,任它河对岸无数风光美景,她今天不能去了。
钟天雷站在石拱桥上就想要哈哈大笑了,那是江又青?
那真的是江又青!
他恨不得让自己在光滑的石桥上打着呲溜滑儿往上追,奈何女人腿不长,频率却贼高,小短腿迈的蹭蹭有力。
糜镇和现在很多商业开发的江南小镇差不多,道路四通八达,每一条小路都可以走,只要有方向感,心里清楚你要去的地方在哪个方向,顺着任何一条小路,总会找到地方。
所以江又青为了甩掉钟天雷,净捡着小街小道走,钟天雷从桥上下来再迟五秒,下一秒就有可能跟不上她的步伐。
江又青踩着高跟鞋,穿了一条改良款旗袍,原本适合慢节奏的淑女,与糜镇气息非常吻合,被身后如狼的钟天雷差点逼疯,就差高跟鞋脱了光脚丫撒欢儿了。
尽管如此,她尽了全力,还是在穿过四条街道之后,手腕被钟天雷吊儿郎当的扣住,他扯着她,她脸上有汗,发丝濡湿一身狼狈,反观他,气息不乱,风流俊堂。
江又青甩手,只差像泼妇一样抬手揉乱他乌黑整齐的头发了。
“你跑什么?”
钟天雷就特别奇怪,这女人当别人瞎呢,目光都对上了,还能假装没看到。
“你追什么呢!”
江又青气喘吁吁,最近活动量太小的缘故,小跑连两公里都不到,竟喘成这样,快累死了。
钟天雷松开抓她手腕的手,让她可以弯腰,双手搭在膝盖,好好的喘口气。
“你不跑我怎么会追?”
江又青撑着膝盖看着覆有青苔的青石板砖:“你不追我为什么跑!”
嘿!
钟天雷不跟她似的,陷入怪圈说车轱辘话,没有意义。
他举手投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追你。”
江又青很纳闷,他这话里有话,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而且,以她对他的了解,居然会说他错了。
江又青至少认识钟天雷这么长时间,知道他是一个很不会认错的男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又青心底里对钟天雷更加戒备。
“什么时候来的?”钟天雷居高,挑着眉尾觑着江又青脑袋中央的涡:“躲黎皓轩?眼不见心不烦?”
江又青烦躁的呲一声,抬起眼睛瞪他:“神经病。”
说完就走,钟天雷亦步亦趋:“我说错了?那不能,看你这样不是躲清静来的?谁信你,明显被黎皓轩欺负的没人样儿,江又青你说说你,千挑万选不还是被劈腿,现在想来,后悔当初拒绝我吗?”
江又青重重的跺了两下高跟鞋鞋跟,呵呵一笑:“钟天雷你是皮有多厚,一次次听我说一样的话,不觉得难堪吗?”
钟天雷耸肩,他身上痞子一样的气质占据主流,俊脸尽是风流:“谁知道呢,听着听着竟也习惯了。”
江又青白眼:“有病!”
钟天雷追在她身后:“那你有药,干嘛不给我呢。”
江又青不理人,跟男人斗嘴,她一向不太行的。
遇到霉神,江又青随处溜达的心情都没有了,回民宿的路上她一直驱赶钟天雷,奈何男人理由充足的很:“我住的地方也这条路。”
江又青皱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那么巧吧?
不,应该不至于,男人和女人对住宿的标准可是太不一样了,她重点选择温馨小意,不信钟天雷有她的眼光。
可事实证明,巧就巧,狗血喷头的缘分也是缘分。
钟天雷,真的,很不幸,跟她预定了同一家民宿,而且他们都已经办理完入住手续。
江又青无语望天,据说彩票中千万大奖是几千万之一的概率,那国家人口十四亿,她和钟天雷遇见的概率少说也得有一亿分之一吧,怎么就,那么巧非在这里,在她躲清闲的时候,偏偏遇见他。
江又青忍了又忍,才终于从换民宿的冲动中将自己拔出来,嗵嗵嗵踩着木质楼梯上楼,惹不起她躲,总有他外出的时候,到时候她再出来,也不是不行。
可缘分之所以被称为缘分,她的精妙之处体现在每一个时刻和细节中。
她推开一扇门,关门的瞬间刚好看见钟天雷停住脚步,庆幸他不住在隔壁两间,可还不如住旁边,至少不会坐在房间的藤椅上,只要推开那扇房子唯一的木头窗户,一眼就能看见对方。
这跟住对门有什么区别,比隔壁邻居关系暧昧多了好吗?
江又青郁闷坏了,甩不掉的牛皮糖,她是知道钟天雷的,一个人外出好不容易碰到熟人,不缠着她一路同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又青像一个被挑掉手脚筋的废人,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上抓狂,真的是,抓狂后来都不能形容她内心的真实感受了。
特别晚餐快到的时候,钟天雷站在他自己房间敞开的窗户前,直接喊她名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