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雷好在经常锻炼,虽然毫无防备突然她从里面拉开门,他也只是微微前倾的姿势,很快便再次方正的站好。
“不生气了。”
他笔挺站在那儿的姿态,好像一个合格的军人,褪去平常习以为常的吊儿郎当,一脸为人正派之感。
人和人,谁说不是奇怪的磁场,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大概在你面前出口气都觉得烦,可当抛却那些固执的刻板映像,赫然发现原来这人挺不错的,平常忽略他无数闪亮的优点,一定就是自己眼瞎。
江又青直抒胸臆,平铺直叙的语气:“我没有生气。”
钟天雷挑眉,生气还有不敢承认的,难道不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天生可以恃宠而骄。
她在他这里,始终都是被偏爱那一个,所以她发脾气使性子,只要不上大碍,他好像都可以接受。
“嗯!”
大概就是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破罐子破摔的姿势。
江又青就挺无奈的:“你别不信,真没生气。”
执着什么,终归生气不生气,他都原谅她了。
“我知道了。”钟天雷问:“吃点什么,我刚网上查攻略,查了个寂寞,啥啥都没有。”
江又青噗嗤:“你搞笑来了,糜镇什么地方,国内数一数二没被开发的原始镇落,十四亿人以旅游目的来的没有几个,网上怎么能查到攻略。”
钟天雷挑眉:“看来你门儿清。”
江又青郁闷的看他:“那你为什么来呢?”
任何正常人来之前都会打听当地风土人情吧?
钟天雷耸肩:“我在方城随便乘了辆车,终点站就是这里。”
果然,什么军人气质,他就还是他,那个吊儿郎当三十六岁还不结婚的,老男人。
江又青无语的差点翻白眼,钟天雷豪气的一拍她的肩:“江亲亲,这些天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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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皓轩回家,别说烟火气,就连人气,冷冰冰的家跟冰棺没什么区别,一点点人气都没有。
因是中秋,以为母亲叫了她过节,他打电话给家里,家里的回复是:少奶奶没来过,夫人和老爷三天前出国了,应该假日后才回来。
黎皓轩脑子嗡的一震,他想起来了,三天前母亲给江又青打电话,还问他们跟不跟老两口一块去海岛国度假,说这个季节那边据说是仙境,非常适合散心。
江又青当时给的理由是有点工作,还打趣母亲自己不当电灯泡,被母亲掉过头反打趣:儿媳妇你学坏了,你怕不是不想让我们两个老的等你们年轻人的电灯泡吧?
犹记得当时,江又青一张俏脸通红,她悄悄看他一眼以为他什么都没听到,捂住话筒小声跟母亲逗乐子:“彼此彼此,我们互相放过。”
以为都是些小事,黎皓轩从未放在心上,可当身边任何人都没有的时候,脑海当中蹦出来的,十有八九都是有关江又青的画面。
他走到沙发,坐下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江又青是一定看到新闻了,他怎么跟她说,她才会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和张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他们什么都没有,网上爆出来的糊穿地心的照片,仅仅是借位。
黎皓轩像个乖巧的小妇人,从下午等到月上枝头,再到月亮最圆最美的时候,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玻璃一边欣赏月色,一边按下江又青的手机号码。
黎皓轩打电话的时候,江又青和钟天雷两个人,找了一个河边平坦的浅滩,准备放烟花。
糜镇原生态,所以对烟花没有管制,他们吃完饭经过小卖店,黎皓轩随口一问有没有烟花,那店家可实诚了,眉开眼笑连说了三个有字。
还说他们有眼光,镇上只有他们家是有烟花销售的,他说自己有一天进城,看有钱人都在玩,说带回来给孩子们乐呵乐呵,但实在有点贵,家里婆娘私留了一些,让卖给来镇上玩的年轻人。
钟天雷问多少钱,老板说自己买的时候六百多,自家娃娃们玩了一小半,他看着给。
钟天雷有钱,但他从不是一个乱撒好心的人,镇上民风淳朴村民们自给自足,他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破坏生态的人,便没有多出一份,给了老板整七百块,说:“谢谢你大老远运回来。”
老板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多给的钱不是小费,他运回来也有花劳动力,还是靠双手吃饭的。
黎皓轩打来电话,他们两个人,一人拎了一大包烟火,找了平坦又没那么多水的浅滩,才铺展开来,江又青电话响了。
钟天雷凑过来,一眼看到了她屏幕上的狗男人三个字。
钟天雷差点笑岔气,一屁股坐在浅滩上:“江亲亲你那么可爱呢,狗男人,你对黎皓轩属性倒是了解,但你也太实诚了,哈哈哈……”
哈哈哈你个鬼,都是又贱又狗的臭男人。
“接啊!”钟天雷见她瞅半天只是看,刺激她道:“不会吧,你是偷人的那个吗,怂成这样,有点出息行不行。”
江又青本来只是推测现在打电话何事,并不是害怕,被钟天雷这么一说,好像不接就是心虚一样。
“嗯。”
她态度冷淡,黎皓轩心里嘀咕,果然是看到新闻了:“你还没下班,要我去接你吗?”
江又青呵呵两声冷笑没避讳黎皓轩:“谢谢,但是不用了。”
黎皓轩觉得哪里奇怪,只当她吃错醋,所以才阴阳怪气吧。
“那好,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说点事。”
江又青更想呵呵了:“不好意思,出差,这段时间不回去了。”
“江亲亲~”
江又青确定以及肯定,钟天雷狗子故意的,明明看到了她和黎皓轩接电话,他还故意喊她,还那么大声。
果然,江又青一个大白眼都没有落地,耳边传来黎皓轩愤怒的质疑:“谁在旁边,你让哪个男人喊你江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