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森堪堪躲过黎皓轩的拳头,两指卡在镜框推了推下滑趋势的眼镜,“是我。”
黎皓轩只想送他两个字,我操,你被我抓奸你居然比我还淡定。
“解释一下呗。”
许熙森比黎皓轩年长一岁,两个人不经常混在一起,但因许熙森声名在外而且他为人特别公道,所以正常情况下,大家都会卖他一个面子。
当然,正常情况所包含的内容绝对没有给他染绿毛这一项。
许熙森没说话,江又青不乐意了,搞半天这狗男人以为她和许熙森酱酱酿酿了,所以才会忽然动手。
江又青怒:“解释什么解释,你听到全过程了吗,还是你看到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黎皓轩你胡搅蛮缠也得有个度,让人看不起你。”
黎皓轩:“……”
胡搅蛮缠?
我看你才是倒打一耙吧。
许熙森不愿意成为任何感情的绊脚石,他闻言笑了,说:“皓轩,啥事都没有,你带她快回去吧。”
黎皓轩憋了一肚子气,他突然又想起美容院那次,如果没记错也是许熙森。
心有不忿,黎皓轩脸色更差了一点,没有跟许熙森打招呼,暴力拖拽扯着江又青跟他离开。
许熙森没等他们走远,自己率先转身,去开车回医院。
江又青原本还想和他打声招呼,提醒他别忘了答应自己的承诺,才有机会转头,目光所及,他已经掉头离开。
不能告别,江又青心底略有遗憾,这看在黎皓轩眼睛里,分明就是不识好歹的狗女人试图给他戴绿帽。
这谁能忍。
黎皓轩捏住江又青的下巴迫使她不可以东张西望,力量后倾,压着她的双腿让她只能后退,一直到紧贴车门,他怒目而视愤不择言:“很遗憾?你这个女人,配我尚且勉强,许熙森,他要求可高了,你这种人望尘莫及懂吗?”
江又青撇头想要甩开,奈何他用了好大的力气,让她愣是没有躲开分毫,她也生气,刚才手腕已经被摧残的快要断掉,现在又是下巴,后背卡在硬邦邦的车门,尾椎骨快要折了的感觉。
“你放开我,我要怎样轮不到你管我。”
那么多情管自己那些红颜知己去,她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黎皓轩本可以不在意,但怪了,他就是喜欢看江又青想要而不能得逞的样子,她不希望不喜欢什么,他就要非要做什么。
他短促的呵笑一声:“轮不到我管你,那你一定忘了当初怎么进的黎家门?”
江又青皱眉,“少胡说八道,我跟你可没有交易。”
若说交易她也只是答应了黎妈妈的条件,和他黎皓轩无论婚前还是婚后可是从来没有开过利益相关的口子。
至于他和江家那些明面上也罢,暗地里见不得人也好,做之前问过她了吗,没有的话休想现在跑过来言语上占她便宜,更惶恐实际的东西,那更是想都别想。
黎皓轩多聪明一人,从她用词和古怪的语气中嗅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交易,你和谁?”
卡着江又青脖子的大手愈发收紧,他忽然有种被眼前的女人戏耍的错觉。
江又青猜到了黎妈妈做的事没有和他商量过,也是没留神,不然这种话在没有拿到报酬之前她绝对提都不会提:“你管我!”
反正肉体上被折磨,从小到大她经历的多了,也不差他一个。
黎皓轩的出身以及这些年的经历注定了,江又青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不把他的话看在眼里,明明有事瞒着他,却明晃晃的挑衅,我偏不告诉你。
汪洋的火气从黎皓轩的神经末梢乌泱泱往上窜,他是了解的,江又青平常展现出来的,根本不是她本来的样子,今日一见,果然。
可忽然他又释然了,既已撕破她伪装的那张面皮,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加有趣。
他斜唇挑笑,虎口放松,她脆弱的气管终于可以放纵的呼吸。
他说:“我可以不管你。”
江又青后脊背所有的神经拉响警报,他这态度和语气,可不像是此事揭过的意思。
果然,她这点质疑才出现还未并拢成型,他突然变态一样拿指尖刮过她脸上以及颈子光滑的皮肤。
江又青恶寒:“你想怎样?”
黎皓轩笑的异常邪乎,吸血鬼一样在她肩胛处咬了一口:“你说呢?”
她今天穿了漂亮的高定裙子,原本只是表象上保持足够的气场,衣服当成是天然的隔离带,隔绝一些上蹿下跳不识眼色之辈,却方便了他,洁白而流畅的肩部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因他动作,全身汗毛竖起,尤其一双手臂,已然冒出了些细细小小的肌肉粒。
“我想怎样?”他抬头,轻佻的勾着她漂亮的下巴:“当然是做你最喜欢和我做的事。”
江又青刚想送他一句放屁,男人已经精确捕捉到她的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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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奕铭这个会开的很长,等事情全部交代妥当,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他揉着疲惫的眉心上楼,倪应竹安安静静,已然乖巧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幕布上放着一部老电影,男女主经历分分合合最终重新走在了一起,暮霭沉沉的夕阳之下,天空一样阔达的大海之边,男人托起女人的手,经历过时间,女人手上的皮肤已经不再那么光滑,他却并不计较,绅士的在上落下深沉一吻。
“错过的时间无法重来,但我们还有更多的未来,我爱你!”
“我也是。”
电影在此处画上完美的句号,一部老电影,很多情节已经不再时尚,背景画面处理生硬,若是这些年上映,未必像当初那般好评如潮,可它最后的台词多年后仍旧给了钟奕铭心灵沉沉的一击。
他和倪应竹,至少有二十年他没有与她风风雨雨,但未来更多年,他一定陪在她身边,看她幸福,助她快乐。
他弯腰抱起她,她不喝酒的时候睡眠很轻,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和脚步,仍旧惊动了睡梦中的她。
看她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尚未聚焦,他低头在她眼睫毛上亲了一口:“我爱你。”
倪应竹睡的迷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楚了他的话,只傻乎乎的嗯了一声。
片刻,他将她放在床上,她眼神仍旧零散,脑子似乎是清醒的,她问:“你回来了?”
钟奕铭弯了弯唇,坐在床沿边,伸手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和浓密睫毛:“嗯,困了就睡,有事明天再说。”
她乖乖的点点头:“哦,晚安!”
她原打算是等他回来说晚安的,还好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