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单于的部落,被悄悄的干掉了三分之一,在那之后单于才收到了消息。
等他决定要进攻的时候,秦人又灭了他一半人马。
再后来,有冒顿这个内奸在,单于是打一仗败一仗,现在已经在考虑逃跑的事情了。
那八个匈奴贵族唯唯诺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单于叹了口气:“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明日再议。”
现在八个部落都集中到了单于王庭附近,一处有警,八方支援,免得被秦人各个击破。
单于一脸落寞的去了阏氏那里,发现阏氏正在和沙提烈说话。
单于看了沙提烈一眼,有些不满的说:“你和谪仙,不是分外交好吗?为何他秦人忽然攻打我们?”
沙提烈绞尽脑汁的圆谎:“或许谪仙失宠了。”
单于呵呵冷笑了一声,也懒得拆穿沙提烈了。
他毕竟是单于,之前被蒙骗了几次,现在也想明白了。什么交好,都是狗屁。自己这个傻儿子,恐怕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之前的那几拨使者,要了马匹要牛羊,估计就是来趁火打劫的。
可惜啊,自己真是太相信这个蠢货了,竟然信以为真,乖乖的将那些东西送给了秦人。
听说现在秦人就骑着自己送过去的快马,正在草原上疯狂的烧杀抢掠呢。
单于坐下来,有些疲惫的问道:“如今咱们怎么办?”
沙提烈说:“我在几日前,曾经派出去了一些探子。他们说秦人正在我匈奴地盘上寻找矿石。”
“不如我们派一支奇兵,袭击这些人。逼得李信回援。这是围魏救赵之计。”
旁边的阏氏眼睛一亮,拍着手杖赞道:“我儿会用计了。”
头曼单于咧了咧嘴,淡淡的说:“我早已试过了。那些矿场,防守严密。我士卒损兵折将,还是攻打不下来。”
沙提烈沉默了。他现在也是心急如焚。
以前还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自从把冒顿排挤走了之后,整个草原上,单于最大他第二。他感觉匈奴已经算是自己的了,所以现在匈奴人节节败退,沙提烈着急得很。
他揉了揉脑袋,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想到了。我们不如联络东胡。”
头曼单于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了。可惜,东胡王愚蠢的很,宁愿看我们与秦人两虎相争。”
沙提烈一脸诧异:“他就不担心秦人灭了我匈奴之后,再灭他东胡吗?”
头曼单于呵呵冷笑了一声:“他大概想的是,让我们与秦人两败俱伤。到那时候。他东胡就可以将我们全部灭掉,独霸天下。”
沙提烈喟然长叹:“东胡人太狡猾了。”
头曼单于幽幽的说:“近日,我却想起一件事来。我听人说,秦人大肆攻击我们,是受了槐谷子的指使,秦人皇帝,对此人是言听计从啊。若能扳倒了槐谷子,或许秦人的攻势可以缓解一些。只要让我们缓过一口气来,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沙提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现在他也不说什么槐谷子失宠的事了。
头曼单于说:“你曾经出使咸阳,咸阳城中,有没有人与槐谷子为敌?”
沙提烈说:“遍地都是槐谷子的敌人。”
头曼单于又问:“这些人当中,谁有能力扳倒槐谷子呢?”
沙提烈说不出话来了。他支支吾吾的说:“最近我派出去了一些探子,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王氏、赵高,都是朝中重臣,都曾经与槐谷子为敌。但是现在都被槐谷子杀了。”
头曼单于长叹一声:“那么近日咸阳城中,谁的实力最雄厚?谁最有可能杀了槐谷子?”
沙提烈想了想说:“据说矿场那边,新来了一些朝臣。为首的叫公孙城,他们每日只提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槐谷子,另一个就是季明。”
“想来,这季明近日获得了一些权柄,可以与槐谷子相提并论了。”
头曼单于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问道:“这季明,是什么人?”
沙提烈说:“季明,是宫中的宦官,服侍嬴政多年,和槐谷子颇有嫌隙。”
头曼单于用手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几案:“就是此人了。你立刻派人,偷偷入秦,给季明送去一份厚礼。”
“他要钱,我们给他钱,他要人,我们给他提供刺客。只要他能杀了槐谷子,我们可与对他言听计从。”
沙提烈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去,找人去办这件事了。
头曼单于仰天长叹,幽幽的想:我已将全部身家寄托在季明身上,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啊。
…………
“季明,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胡姬笑眯眯的对季明说道。
刚才季明又给她送来了黄金,还送来了珠宝。
胡姬忽然发现,得益于季明的接济,她在这宫中,也算是富有了。
虽然和虞美人不能比,但是和其他人相比,还是很不错的。
有了钱,就可以结交很多人,可以赏赐很多人。宫中就可以有很多眼线,就会有很多人帮着她,在陛下面前说好话。
久而久之,陛下不得回心转意,重新宠爱她吗?
胡姬越想越美,忍不住对季明也另眼相看起来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转变了看法,包括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会变了意味。
胡姬笑眯眯的问季明:“近日,还是每天挨一顿打吗?”
季明说道:“是,每日一顿,不曾落下,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胡姬叹了口气,居然有点羡慕季明了:“看来陛下是没有忘记你啊。”
胡姬恨不得代替季明,每天挨上一顿打。在宫中,最可怕的不是训斥,而是遗忘啊。
更何况,陛下每天只是打季明,从来不会要了他的命。由此可见,陛下是舍不得杀了季明啊。
胡姬深深的看了季明一眼:“本宫看你,将来前途无量啊。”
季明有点茫然:每天挨一顿打,就前途无量了吗?胡姬这思路有点跳跃啊。
不过季明现在最要紧的是吹嘘自己的实力,否则的话,很难拉来帮手,因此他干笑了一声,说道:“奴婢听那些儒生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或许……陛下是想磨练奴婢吧。”
胡姬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心想:有道理啊,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每天一顿打,却又不要他的命,这分明是要磨练他啊。赵高已经死了,难道陛下要选择季明做中车府令?
胡姬的一颗心,忽然热切起来了。
她看着季明,笑眯眯的说:“如今,胡亥没有师父,本宫经常担心,他荒废了学业。”
季明立刻就听出来了弦外之心,顿时喜不自胜,说道:“关东豪强中,有不少人士与奴婢交好。”
胡姬摇了摇头:“关东豪强,毕竟不是秦人。他们和我们是不是一条心,还很难说。把胡亥交给他们,我不放心。”
季明愣了一下,有点茫然的看着胡姬。
胡姬淡淡的说道:“由你来做胡亥的师父如何?”
季明如遭雷击,全身僵立在那里。他嘴唇哆嗦着说道:“这……这……这……莫非是奴婢听错了。”
胡姬呵呵一笑:“你没有听错。”
季明狂喜之余,还有点害怕:“奴婢才疏学浅,如何教的了胡亥公子。”
胡姬说道:“德在才先。本宫见你品行高洁,当得此任。胡亥,来拜师。”
胡姬是个爽快人,说干就干。马上把胡亥叫过来,向季明行了拜师礼。
季明激动的热泪盈眶:否极泰来,绝对的否极泰来啊。刚才还在挨揍,转眼之间,变成了胡亥公子的老师。这……这简直与槐谷子,与淳于越平起平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