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竟是一个春梦

在王晓玲住院期间,辅导员来看了她一趟。辅导员叹着气“你们这些学生啊,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别人打架。”

王晓玲平时大大咧咧的,唯独面对老师却有几分小心翼翼,何况她眼前的老师,还是一进门就开始批评她的老师。见王晓玲大气不敢出,辅导员语气温和了一些“伤怎么样?还疼不疼。”

见辅导员语气没有那么严厉了,王晓玲才小声小气地说“好多了。”

辅导员说“回学校之后就给你们换宿舍。”

王晓玲点点头“谢谢老师。”

辅导员走了之后,许磬拿着饭上来“吃饭吧。”

王晓玲说“你回学校上课吧,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许磬拿了小桌子摆在王晓玲身前,打开了饭菜“你先吃吧,我到时间再回学校。”

这些天,面对许磬的照顾,王晓玲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想着,等出院了,再还她吧。

下午一点半时,许磬才从医院里出来,现在上课基本上都只要她一个人了,偶尔杨暧会来,但大多数时候杨暧都和齐柌坐在后排。许磬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的身影难免显得有点形单影只,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许磬这几天心里莫名地冷淡和寂寥,她想着,可能是王晓玲不在吧,可王晓玲在,又能怎么样呢,她自己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与王晓玲,不再似从前了。

王晓玲出院后,李矽筎就在辅导员的安排下换了宿舍。新进来的是一个平时和她们交流并不多,同许磬一样文静的女生,叫阮浣。

按平时,话最多,最活跃,调节气氛的人肯定是王晓玲,但现在,她情绪很低落,她与李矽筎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看到她,谁的脸上都会露出同情或隐隐约约嘲笑的表情,这种感觉让王晓玲很是不爽。

阮浣虽然脸上表情不多,但她的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对王晓玲的同情。

王晓玲碍于不能发火,不然她早就抓着阮浣告诉她,老娘不用你们的同情,不就是被三个人围起来打了一顿嘛,小时候老娘遭过爸妈的男女混合双打还少嘛!可偏偏,她不能,不然,别人会以为她有暴力倾向,不能和睦地与舍友相处。

司寇杏身着嫁衣,头戴凤冠霞帔。镜头里,披上红盖头的瞬间,她落下了一滴泪。身边演下人的女孩扶着她起身,司寇杏踏出了门,一路上,院子里的花瓣飘落,每落一瓣,化作一滴相思泪,每走一步,每踩一片花瓣。直到她上了轿子,导演才喊了卡。

掀开盖头时,司寇杏的妆容已经被泪哭花,化妆师上去帮她补妆。

转换了场地,司寇杏坐在床榻上,男二拿着一根细小的棍子挑开了她的盖头。

红暗的灯光下,司寇杏的泪又一次流出来,男二脸上的表情从看到她泪的瞬间从欣喜转换成了错愕。

男二欲说台词,却一时忘记。

这边,导演喊“卡,再来一条。”

男二拿起剧本看了一眼台词。

司寇杏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男二说“你若是不愿意,当初又何必答应。”

司寇杏平静的脸上有了愤怒“何必答应?若不是国公俯向圣上请旨来逼迫燕家,今日我又怎会坐在这。”

“逼迫。”男二笑着“在燕妹妹眼里,我就是逼迫你来与我成亲?”

司寇杏说“不是吗?”

男二哈哈哈大笑起来“燕妹妹可曾想过,你口中的逼迫,是我多年来征战沙场的功名,为了这道圣旨我日日夜夜期盼着就,为了这道圣旨我杀敌无数,为了这道圣旨我不惜与桓王树敌,只为了这一道燕妹妹口中逼迫与你成亲的圣旨。”

司寇杏愤怒过后,依旧是平静,她看着男二的表情有些呆滞。

男二说“燕妹妹先安歇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男二出去后,司寇杏的泪又落了下来,镜头依旧给了她特写。

“卡。”

收工时,已经凌晨一点。

回酒店洗了澡,司寇杏才拿起手机照例给庄瑞回消息,告诉他自己几点睡。

庄瑞没有回消息,大概要到明天早上了,司寇杏抱着手机入睡,在梦里,庄瑞穿着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像是入了她正在拍这部戏的景,所以她的身份依旧是燕华,庄瑞朝她走过来时,并不似现在的温润如玉,而是高中时的翩翩少年郎,鲜衣怒马。

在梦里,庄瑞取代男二与她成亲,在出嫁时,她的心情并不像今天在戏里那般,痛苦绝望,这个词在她脑子里一直盘旋,仿佛是在为剧里的角色痛苦,是啊,她嫁给他时竟是那般的痛苦,而他费尽心思要娶他,等到的只有她的痛苦绝望。

另一半,她又是欣喜的,庄瑞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语“我终于娶到你了。”

司寇杏为庄瑞宽衣解带,拥抱他,亲吻他。

这,竟是一个春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司寇杏就给庄瑞发了条消息: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至于梦到什么司寇杏没说。

庄瑞看到消息时,刚洗完漱,他发了语音“是吗?梦到我什么?”

司寇杏也发了语音“梦到你娶我。”

听完司寇杏发的语音,庄瑞嘴角似有似无地露出了一个笑,他又回“所以,你已经想好了?”

司寇杏只道甜蜜,却没有说她梦里的苦痛。她回了一个字:没。

庄瑞看着那个字,知道她是故意吊他心弦,不恼,但也不主动去拨撩她。或许他就是这么无趣的人吧,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几天很辛苦吗?每天都那么晚才睡。”

司寇杏见庄瑞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些没有了兴致“嗯,昨天晚上一点多才收工呢。”

庄瑞说“这样的工作强度还要多久?”

司寇杏说“再一个多月就能结束。”

庄瑞说“结束了之后好好休息一阵调整一下吧。”

司寇杏说“还不知道之后的工作安排呢,再说吧。”

从开始演戏到现在,司寇杏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从不懈怠,庄瑞每每与她通话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让她好好休息,照顾好身体,司寇杏嘴上应着,该拼命还是那么拼命。

庄瑞说“杏儿,我知道在你眼里工作很重要,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司寇杏说“好,知道了,听你的。”

司寇杏从酒店出来时,刚好遇见也要去剧组的傅轼,他跟司寇杏打招呼“一起吧。”

司寇杏点点头,她没有专车,正好搭傅轼的顺风车过去。

傅轼陪她坐在后面。上车后,司寇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傅轼说“这几天很累吧。”

司寇杏说“嗯,很累。”

傅轼说“没办法,演员嘛,为了能拍好一个镜头,花多少心思都是值得的。”

要说这几天的工作强度,司寇杏的远远不如傅轼的,他的戏份基本上都是行军打战,整天都是武打戏,能好好坐下来拍的少之又少,要说累,他才是真的累。可在片场,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一直听闻他是敬业的好演员,见识过之后,司寇杏才知道这不是谣传。司寇杏说“对啊,花多少心思都是值得的。”

傅轼说“现在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能有这样吃苦耐劳的精神的,不多了。”

司寇杏说“所以,在你眼里,我算一个?”

傅轼说“当然。”

司寇杏受了表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傅轼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竟看得有些痴。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笑的时候弯成月牙的形状,脸蛋白白嫩嫩的,小嘴殷红。

傅轼比司寇杏大个七八岁,他一直觉得,像司寇杏这样年纪的小女生都是身娇体弱的,吃不了多少苦,可司寇杏却不是这样,她比谁都要强,比谁都较真,而且事实证明她演得很好,演技甚至不比傅轼青涩。

他欣赏她做事的态度,也很喜欢跟她演对手戏。

庄瑞不似司寇杏这般忙碌,每天备备课,上上课,偶尔批改一下作业。

通常,庄瑞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时,张嬬也会有意多留一会,尽管有时候她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她只会看书,而不是看电视。

庄瑞认真专注,张嬬的办公桌与庄瑞的挨得近,她抬头就看见他如画的眉眼。

张涵过来跟张嬬打了声招呼“写走了。”

张嬬点点头。

张涵给了张嬬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张嬬低头扶了下眼睛。

办公室里的同事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庄瑞和张嬬,庄瑞办公桌上的作业还有一半的量,他眉目不抬半分,在办公桌前那方小天地里自成一国,他周围的空气里都透着宁静致远,书卷气环绕着他。张嬬看得有些痴,这样的人,怎么就让她遇见了。

看了一会,张嬬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书本上的字,她一个都看不进去了。

从作业里将头抬起来后,庄瑞看了一眼周围,人都走了,只剩下坐在他隔壁的张嬬,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庄瑞叫了她一声“张老师。”

张嬬抬起头看庄瑞“怎么了?”

庄瑞说“你还不下班吗?”

张嬬说“我看会书,一会就回去,庄老师你先走吧。”

庄瑞将作业放进抽屉,合上电脑装进电脑包里“那我先走了。”

张嬬点点头。

庄瑞站起身走了出去,张嬬看着他的背影,等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后,她才合上书,拿了包,走出办公室。

收工后,司寇杏卸完妆出来后看见在化妆间等她的傅轼。

司寇杏说“你怎么还没走?”

傅轼说“顺路,你打车麻烦,一起走吧。”

司寇杏说“好。”

傅轼依然陪司寇杏坐后座,两个人都满身疲惫,谁都不讲话,车厢里,安安静静的,但并不尴尬,而是疲惫之后的怡然自得。

离酒店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司寇杏却疲惫地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司机停了车后,傅轼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司寇杏的肩膀。

司寇杏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傅轼“到了?”

傅轼说“嗯,太累了吗?”

司寇杏用手撑着头“不好意思啊。”

傅轼笑了笑“回酒店在睡觉吧。”

司寇杏点点头。

傅轼开了车门下了车。那边,司寇杏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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