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心中恍然大悟。
精神天赋者之所以强大，那是因为唯有六级巅峰武者才能触及，精神力和刀势某种程度是一样的，都属于宗师级的力量。
而苏牧在五级境界就提前掌握了，甚至还是小成的刀势，这对于其他人而言无疑是降维打击，他本能认为苏牧是凭借小成刀势将澹台燕击败的。
“苏牧，你就是刀道天才。”李岳忍不住赞赏开口，“假以时日说不定你能将刀势修至圆满，乃至于踏入刀意之境。”
李岳这位宗师此刻有些激动，他也是在晋升宗师之后，苦修多年才得以掌握小成刀势。
皇甫天并不使刀，似苏牧这等刀道天赋的人，他李岳见过的人中只有断浪。
断浪是何许人，那可是能与李琅争夺武圣之位的强者。
李岳这一刻对苏牧抱有极大的期待。
“刀势三成为小成，这一阶段武者可以开始初步开始操控刀势，使其变得更为凝实，你可以理解为将原有的面凝实为线。”
“六成为大成，这一阶段刀势进一步凝实，武道意志初步显现于外，我就曾有幸感受过刀道大宗师断浪的刀势，如滔天巨浪，身处其中行动，乃至气血都会变得迟缓。”
“九成为巅峰，这一阶段人即是刀，举手投足间，身体任何一部分都可以化作刀，并施展出刀芒。”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十成圆满，已是触及刀意雏形。”
……
刀意之境！
苏牧心中渴求，面露向往。
“刀乃杀伐之兵，理论的东西只是虚的，苏牧你跟我来。”
两人穿过武馆，后山的小石路通幽，不多时流水声入耳，很快在苏牧眼前出现了断崖瀑布，瀑布下有着一个池塘。
“水至柔，刀势锋锐，水是最为克制刀势这等锋芒之势的。”
“但万物相生相克，我们可以反借水来磨练刀势。”
“这处瀑布下的水池铭刻有特殊的重力铭文，你现在脱去上衣进去吧，我为你激活。”
“好。”
苏牧眼眸发亮，从未想过世上竟还有这等修炼方式，当即他二话不说脱下上衣，深吸一口气后一跃入池塘。
池塘水不浅，足有三四米深，岸上的李岳适时将重力铭文激活。
嗡。
顿时池塘内部的苏牧每一寸体肤，每一寸血肉都感受到了压迫。
“现在是二倍重力，置身水底的重力效果会比在岸上强度更高，我给你时间适应，现在你可以开始修炼刀法。”
水底的苏牧开始挥刀，霎时间他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原本流动的水在苏牧一挥刀后，至柔与至刚之间猛然发生了转换。
“苏牧，将你的小成刀势毫无保留释放出来，然后尽可能去凝实，在水底掌控自己的刀势。”
“如此才能磨练你的刀势。”
水底的苏牧点头，眼眸中满是坚定，他将自身的刀势毫无保留释放而出，然后将之凝实在刀上。
刀身喷吐出刀芒切开流水，但顷刻间再次被流水填满。
一刀接一刀，苏牧施展出了惊涛刀法。
岸上的李岳看着苏牧施展出的刀法，心中略有疑惑，这套刀法看着并不算太过高明，苏牧就凭借这么一套刀法击败了澹台燕？
“苏牧这小子当真是天才！”
“苏牧还没能掌握内呼吸之法，我猜他今天最长能坚持一小时。”李岳第一天在水底最长坚持了四十分钟，而初次只坚持了十分钟。
他对苏牧有着期待。
当人完全身处水中时是无法进行外呼吸的，这时也就需要用到内呼吸之法，在水底不仅可以磨练刀势，也能磨练呼吸之法。
想要掌握内呼吸之法，需要对自身的气血有着极高的掌控力，以及对脏腑、呼吸法有着不低要求，脏腑强度越高，内呼吸之法越轻松，此外还需要一点小技巧。
所以，借助水中重力修炼是一举多得的事。
武者的气息悠长，而苏牧的五脏经过凝练之血的锤炼，他的气息比起同级武者更为悠长，这点上苏牧本人还并未发觉。
时间流逝，岸上的李岳心中大惊，眼下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初次在这个时间点早已是面红耳赤，面露痛苦了。
苏牧的神情竟是没有太多痛苦，无事人一般，这意味着苏牧的极限还远不止于此。
“怪了，这小子的气息怎会如此悠长，莫非是早就掌握了内呼吸之法？”
“不对啊，我问过王老了，他在武道上没有太多教导。”
时间来到十五分钟，苏牧面色微红，但手中之刀没有停下。
二十分钟，苏牧眉头微皱。
直到半小时后，苏牧才从水中一跃而出，他面色通红，脖子处青筋暴起，大口喘息着，李岳面上有着震惊。
种种迹象表明这小子并不会内呼吸之法，不然不至于如此，他这明显是憋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的，他看过太多人如此了，绝对不会错。
但也正是如此，李岳心中大为震惊，初次尝试这小子就坚持了三倍于他的时间，其中难度何止三倍，因为越往后面，坚持下去的难度会急剧飙升。
这也就意味着苏牧体内的脏腑强度极其惊人，而且对呼吸法的掌握极其惊人，这两者导致了他的气息惊人的悠长，远超同级武者，达到了数倍于同级武者的恐怖！
“苏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叔，我感觉气息不够用了，在水里无法呼吸。”苏牧继续粗喘着气。
闻言，李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但他身为宗师，眼下不能太过失态。
“初次下水就能坚持半小时……你的基础不错。”
苏牧注意到李叔神情有些僵硬，心中一凛，只当是自己的坚持的时间没能达到李叔的预期。
“我的资质太差，只能通过加倍修炼来弥补！”
深吸几口气后苏牧重新扎入水中。
第二次，苏牧又多坚持了三分钟，达到了三十三分钟。
第三次，三十五分钟。
第四次，逼近四十分钟大关，已是极为接近李岳初步掌握内呼吸之法后的极限了。
眼看着苏牧一次次突破极限，岸上李岳不禁微吸一口山中凉气，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那会他刚晋升宗师正是意气风发之际。
却是遇上了皇甫天，不出意外，他被皇甫天狠狠碾压了，眼下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种感觉。
但这一次不是皇甫天，而是苏牧。
“还未掌握内呼吸之法就已经逼近四十分钟了，王老这是收了一个怪物呐！”
“不愧是能触发武圣意志的人，苏牧绝对是大器晚成的天才！”
水中的苏牧并不知道自己令李岳这位宗师回想起了被皇甫天碾压的岁月，他正咬紧牙关不断坚持。
某一刻他眉头紧皱，意识到了严重的问题。
在水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往后的修炼效果就越佳，最后数分钟的效果几乎是数倍于前面的时间。
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上岸换气，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太耽误他修炼了，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仅凭憋气是有极限的，那么如何能在水里坚持更久，更方便进行高效的修炼呢？
他想到了鱼，鱼是能在水里呼吸的。
普通人当然不能在水中呼吸，但他是武者，武者能否在水里也保持呼吸呢？
苏牧认为应该可行，当即他进入到了内视状态，他看到了自己第二次重筑的气血桥梁正往全身急速输送着气血，眼看着就要濒临极限。
但与之相对的，五脏除了心脏外，都还没有达到极限，还有可以提升强度的空间。
内视状态下的他忽然灵光一闪。
“若是能将压力转移到其余四脏，让气息更为缓慢来分担压力，或许就能坚持更长时间。”
“那么就需要从……呼吸法下手，需要改变呼吸的路线。”
“应该可行。”
很快苏牧跃出水面，然后陷入了思考，一旁的李岳没有出声，静静看着，他不觉得苏牧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能有什么顿悟，不过多让这小子去思考一下也好，如此他再点拨一番效果只会更好。
半小时后，苏牧重新睁开眼，带着期待跃入水中。
时间一晃已是达到了四十大关，李岳面色有些不平静了。
很快，又是二十分钟过去，时间来了一个小时，李岳在苏牧面上看到了笑容，苏牧这小子居然在笑！
这一刻，岸边的李岳终于控制不住流露出了一抹震惊，以及麻木。
很熟悉的感觉，一切都回来了。
“好恐怖的悟性，这小子恐怕要自行领悟出内呼吸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