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哪样?”陈凯一脸受伤,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解释,仿佛认定我就是在骗他一样,可我确实没有和梁寻开房啊?
我承认自己并没有那么好,但是在他心里我就是个随意的女人?我虽然没有很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样子,但任哪一个女人在这方面被污蔑都不会好受的吧。
我知道他这么生气是因名为在乎我,所以我耐着心和他解释,“陈凯,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梁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生气可以,但是别出口这么伤人好吗?”
许是我这一句话让陈凯找回来点理智,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尽管还是冷冰冰的,但已经好很多了。沉默了将近半分钟,他说,“行,我不管你和梁寻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追究了,我们结婚,现在就去结婚,之前过往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了,只要以后你们别再见面就好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惊呆了,眼前的这个人前一秒还在怀疑我和别的男生去开房,下一秒竟然要和我求婚,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何况,我和他,是要分手的,前几天还是冷战的状态,他明明已经知道我的心不在他身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陈凯对我,真的有这么大的执念吗?
“陈凯……”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有些急切的送到我眼前,“这枚戒指,从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我就准备好了,但我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你求婚,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我不计较你和别人发生过的任何事情。”
……他还是不信我,尽管我解释过了我和梁寻没发生过他想的那种事情,但他还是不信。
别说我不爱他,就算我爱他,这种没有任何信任的爱情恐怕也不会长久吧。
“安栾……”陈凯要握住我的手,我躲开了,他神色黯淡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当初余行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女孩相处试试,我是不想去见的,但是碍于情面我还是去了,但当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对你有好感,我父母也喜欢你、我家里所有的亲戚都觉得你不错,我们很配的不是吗?”
他这算是对我一见钟情吗?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的魅力。
“安栾,你到底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我可以……”
“呵。”
楼道里突然传来了除了我和陈凯之外的一道声音,突如其来的还有点吓人。
梁寻从阴暗的拐角处踱步过来,站在离我们一米处的地方,“我这是见证了一场求婚是吗?也太寒酸了吧。”
我懵了,他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陈凯本来就有怒火,这下见到梁寻更是火上心头,“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多管闲事。”
“我和安栾好歹也算是这么多年朋友了,她的喜好我还是知道的,好意提醒你一句而已,这样寒酸的求婚她肯定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站在两个人中间无比尴尬,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凯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梁寻这样的冷嘲热讽,更何况他今天的脾气很不好。他大步向前,迅速的抬起胳膊朝着梁寻的脸挥了过去,我吓得连呼吸都忘了,要拉住他也来不及了,但梁寻异常淡定,就连拳头快挥到他脸上时都一脸的从容不迫,我还以为他去深山老林拜师求学过瞬间漂移才这么傲娇呢,结果他连躲都不躲,迎面被陈凯打了个正着。
梁寻一个踉跄扶住了墙壁,再抬起头时嘴角已经流血了,脸颊蹭到了墙壁上也破皮了,我紧忙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怎么样?”
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疼的眉毛皱了一下,“没事。”
“呵。”陈凯低笑一声,愤然的一拳砸上了墙壁,五指慢慢往外渗血,我想过去看他一下,梁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的捏着我的骨头,我动弹不得。
半晌,陈凯终于把手从墙壁上拿了下来,墙壁上滴滴点点的血迹看的瘆人,更令我难受的时他血肉模糊的手,“陈凯……”
陈凯没看我,像被人抽走了灵魂般一步一步往外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真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被偏爱。”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陈凯走了,门合上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像砸在我的心上一样钝钝的疼,我到底还是伤害了陈凯,伤害了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我看着梁寻,“满意了?”
他全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样,“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很想嫁给他啊?”
我不想是我不想,我可以和陈凯好好说,分手时互相都可以体面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搅合的三个人都很难堪。
事已至此,再争论这些也没意义了,如果陈凯冷静下来之后还能正常见我的话,我再和他解释,如果他不愿意见我,那就这样吧。
我问梁寻,“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还有,刚刚陈凯误会我和他开房的那些话他不会也听到了吧?
梁寻说,“我来拿笔。”
反应了好几秒我才知道他说的是上次我给他买的那箱笔,可真够无聊的,还开车回来取。
我带他上楼回家,从卧室里把东西拿给他,梁寻拿着箱子没动,我就站着看他。
“你不请我坐坐?”
“没什么好坐的,你赶紧回家吧,我要休息了。”一早上发生了这么多糟心事我哪有心情留他坐会儿,刚刚上楼的时候收到了陈母的一条微信,说陈凯这几天心情特别差,问我是不是和他吵架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陈母对我那么好,我心里真的有点愧疚。
要说人不要脸的时候确实拿他没办法,梁寻把箱子放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你休息你的,我在沙发上躺会就行,一晚上没睡了,突然觉得有点困了。”
他早不困晚不困,非得现在困,我刚想下逐客令,突然看到他眼睛下边淡淡的黑眼圈,算了,太累了开车回去也不安全,更何况,他嘴边和脸上的伤也得处理。
我拿出了医药箱,他自己就是医生也用不着别人帮忙,“你自己解决吧。”我又回屋他拿了一条新毯子,“你随意,要睡就在这儿睡,走的时候也别喊我,把门带上就行。”
说完我回屋火速的冲了个澡,然后把自己扔进床里,电话关机。
这是我一派的作风,在有一团乱糟的破事烦恼时,把手机一关,与世界隔绝,睡个沉稳的觉,先当完乌龟,再去解决问题。
我家隔音太好了,客厅的声音我一点都听不到。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和陈凯一起出去旅游,然后晚上他突然跑到我的房间,怒气冲冲的掀开我的被子,梁寻竟然躺在我的旁边,然后陈凯打了我一巴掌,我的头磕到了床柜上,眼睛被鲜血染红,然后梁寻就和陈凯打起来了,我在旁边边哭边喊叫他们不要打了,但没人理我。
可能是我对陈凯太内疚了,所以做梦让他打一顿补偿一下。
有一个词叫梦魇,俗称鬼压床。就是知道自己在做梦,意识也是清醒的,但是我动不了,想醒也醒不过来,感觉很压抑,呼吸困难。我就这样晕晕乎乎的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汗湿了,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我在床上静坐了一会,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我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已,身体乏累的像躺了一天似的。
我下床轻轻打开房门,梁寻在沙发上睡着了,毯子掉在了地上,我捡起来轻轻的盖到他身上。
梁寻是真的累了,睡得特别实,睫毛下的黑眼圈让人看着心疼。、
我走进厨房把门关上,手脚放轻,熬了点粥,烤了面包片,煎了几个鸡蛋,再放点沙拉简单的做成三明治。再打开厨房门的时候梁寻已经坐起来了,背倚靠着沙发,葛优瘫躺着,特别不文雅,嘴角还红肿着,在他当了医生之后还是难得的见他这么不要形象。
“睡饱了就过来吃饭吧。”
梁寻打了个哈欠,还赖在沙发上,语气很慵懒,“没睡饱。”
“那也吃完饭再睡。”
我就是接着他的话茬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梁寻竟然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了,坐到饭桌前拿起一片面包就往嘴里塞,“那就吃饱再睡。”
“……”我总觉得梁寻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似乎有点活跃的过了头。
吃完饭我太懒了,不想收拾碗筷,梁寻就去了。
我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谢谢了。”
几秒后,不出我所料,梁寻果然大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知道干净,池子里堆得是多少天的碗了?你也不怕遭虫子。”
“这不是忙嘛,一天下班都够累了,哪有力气刷碗。”我抱着电脑看小说读者的评论,最近黑粉变多了,评论底下好多骂我的,但支持我的也不少,导致小说评论区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的互撕现场,其中有一位和黑粉撕的最厉害的,是那位总催我更文的铁粉,几乎在每一个骂我的黑粉下边都反驳了,关键是人家撕的贼有涵养,不是小学生互骂的那种水平,而是文绉绉的,说话贼有水平,力求用道理说服你。
不愧是我的粉丝,深得正主真传,就是有素质。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明天送你一台洗碗机。”
“那就谢谢您了。”不要白不要。
梁寻笑了一声,“你还真不客气。”
我都懒得和他客套。
梁寻刷完碗出来估计实在太无聊了,就在我家乱晃,东翻翻西看看,一点也不介意我愿不愿意让他看,臭不要脸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我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时梁寻正坐在地上,周围乱七八糟的线,他手上拿着两个游戏手柄。
这套红白机是去年主编搬家我去帮忙时从他家储物柜里翻出来的,他女儿的,早就不玩了,让我帮忙扔了,莫名其妙的我拿回家了,但是一直没玩,他从哪翻出来的?
已经连到了电视上,梁寻塞到我手里一个手柄,立马点开了一个游戏,界面加载中,梁寻握着手柄跃跃欲试,“真的是好久没玩过了,也不知道手生没生。”
我坐在梁寻旁边的地毯上,问他,“在美国没玩过?”
游戏开始了,第一关比较简单,不到一分钟就打到怪兽了,梁寻说,“美国哪有人玩这个啊,再说,医学院的课忙到死,一天能有时间吃饭都不错了,哪有时间玩游戏啊。”
确实,医生这行太苦了,别人的大学四年就行,学医的至少五六年起,我问他是不是去国外学医四年就可以毕业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梁寻认真的盯着电视,手柄晃的特使劲,行云流水的操作,一关接一关,又灭了一关的怪兽之后终于抽空回了我一句,“也不是,我就是六年才能毕业。”
“哦……嗯?那你还没毕业?”
梁寻估计已经习惯了我的大惊小怪,淡定的说,“严格来说,今年下半年才正式毕业,不过没毕业也不耽误工作。”
“哦。”
真没想到,梁寻竟然还是个学生。
实践证明,男生在打游戏这方面不仅无师自通,而且完全不存在手生这回事,整场游戏我都是跟着梁寻捡漏,一路小跑带闪电,直通车到达目的地。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高中那年我俩一起打红白机的日子,也是他冲锋陷阵、一路大杀四方,而我坐享其成。但又不太一样,虽然还是我们两个人,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纯粹的快乐了。
梁寻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柄,活动活动手腕,“真爽。”他笑哈哈的揉乱我的头发,“你还是那么菜。”
“臭显摆什么?是你没给我发挥的机会。”要是给我一个独秀的机会,哼哼……估计也通不了关。
梁寻直接揭穿我,“你吹牛皮的毛病还是很高。”
切,不想和他说话。
我收起红白机,打的手腕有些酸,我转了转还是有些无力,梁寻突然拽住我的手拉过去,“你这样不行,得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