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破仑三世持续建设之中,巴黎告别了往日的肮脏与狭窄,变得时尚而又宽敞。
伦敦虽然是金融中心,但是巴黎却是整个欧洲的时尚中心。
梧桐树下,三三两两的行人说笑着,不时有几个从农村或者异国来的土包子因为穿戴问题而被嘲笑。
作为时尚之都,巴黎的服饰是半年一变,乡下来的土包子们依旧穿着几年前的衣服,显得可笑。
乔云深穿着马甲,踏着皮靴,头上戴了顶帽子,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走,目视着行人。
在他的身后,两个穿着短衣的汉子,依旧是一副东方打扮,显得颇为另类。
对此,乔云深不以为意。
他这幅面孔,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难打探的消息,作为外交人员,如非必要,他也懒得穿这身衣裳。
抵达大西洋银行,他看着余额。
“怎么又少了?”乔云深看着这点工资,忍不住问道。
棕发女人沉声道:“您的汇款是从东方来的,这个月有三十七块五龙元,外加折算的粮食有四十块,即七十七块五。”
“如今龙元持续下跌,一龙元可兑换五法郎,按照惯例,给您换成了387.5法郎……”
“他么的——”乔云深忍不住骂道:“给我全部换成英镑!”
“账户里的所有钱都换成英镑!”
“好的!”女人笑道:“收您百分之一的手续费,您账户里的五百龙元换成一百英镑,扣除手续费一英镑,还剩下499英镑!”
“去四十九英镑出来,余下的都存在账户里!”
取走一叠钞票,乔云深摇摇头,离开了银行。
有两个大汉跟着,他倒是不担心被抢劫。
他脚步轻缓,抵达一咖啡厅,里面早就有人坐下,左前方放了一顶帽子。
“怎么迟了?”高鼻男人不悦道。
“给你取钱去了!”
乔云深直接把一叠钞票放在桌上,四十张英镑,不薄不厚,让人目不转睛。
“呼——”男人吸了口气,一千法郎,足是他半年的薪水了。
他强行平复心情,低声道:“国防部在准备军费和物资,参谋们在规划行军路线。”
“所有人都自信满满,皇帝陛下更是言语,三个月打到柏林,重复拿破仑皇帝的伟业!”
听到这,乔云深眯起了眼睛:“原因呢?或者说借口呢?”
一个强大的普鲁士,绝对会威胁到法兰西的利益,这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欧洲太小了。
“这个不出所料还是在西班牙!”男人低声道:“虽然普鲁士再三声明,不再觊觎西班牙王位,但却没有直接否认。”
“在皇帝和总理看来,这是一种拖延……”
“很好!”乔云深话刚说完,一叠英镑就被拿走。
男人兴奋地塞入钱包,临走之前不忘提醒:“你还是多买一些面包吧,估摸着战争起来,就得涨价了!”
“如果您有闲钱,也可以买一些军工企业的股票……”
乔云深目送其离去,喝了杯咖啡,这才晃悠悠地回到了大使馆。
面见大使,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消息。
“很好!”大使轻笑道:“欧洲的这场战事,已经酝酿了多年,终于已经起来了。”
他毫不犹豫地书写了一段数字:“这是你的活动经费——”
乔云深低头一瞧,两千法郎,他为之一愣:“怎么?”
“龙元成金本位了,之前强行固定的汇率自然会反弹,兄弟们,在异国他乡本就过得很苦!”
大使靠在座椅,轻声道:“自从咱们划给了外交部,经费也就阔绰了,这福利不算什么!”
乔云深这才露出笑容。
“不管普鲁士和法国谁胜利了,只要战争一起,伦敦的股市必然升起!”
热衷于炒股的大使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不要买法国和普鲁士的股票,去伦敦吧!”
“有钱人都会去那里……”
与欧洲大陆隔着一道英吉利海峡的不列颠王国,一直以来是战乱的避风港。
拿破仑三世在伦敦生活多年,各种落魄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
唐宁街,十号。
“首相阁下,巴黎来的消息!”
外交大臣急匆匆地抵达首相府邸,与私人秘书和内阁秘书打了个招呼后,就匆匆地打开大门。
首相格莱斯顿则淡定地看着文件,抬起头:“他们又在打口水仗了?”
“从巴黎的消息,霍亨索伦家族的利奥波德亲王似乎被列为西班牙国王的候选人,这大大激怒了拿破仑三世和法国。”
“法国外交大臣格莱蒙私发电报给威廉一世,威胁其保证永远不染指西班牙王位——”
“事态已经朝着激烈的情况发展!”
克拉伦登伯爵激动述说着。
“你怎么看?”格莱斯顿眉头一挑,直接问道。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挑衅!”克拉伦登伯爵沉声道:“利奥波德亲王已经明确拒绝了即位,但是法国人仍旧要求普鲁士国王做出保证,很难不让人相信这个消息的偶尔性!”
“你是说,法国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战争的准备?”
首相站起身,目视着这位外交大臣。
“没错!”克拉伦登伯爵激动道:“一场涉及到整个欧洲的战争,已经蓄势待发!”
“实行普遍征兵制的普鲁士军队是西欧兵力最强大的军队,北德意志联邦军队(包括德国南部诸邦军队)的兵力战时可达100万以上(其中作战军队69万余人),几乎是法国兵力的2倍以上。”
“不过法国人久经战阵,拥有非常丰富的殖民地战斗经验,还有大量的退伍兵可以随时征召。”
“据我估计,这场战争将会打得难舍难分,王国要随时准备支援普鲁士——”
格莱斯顿点点头,表示赞同:“法国人面对旭日东升的普鲁士,早就想要战争了!”
“普鲁士对德意志地区的野心,也是法国不允许的!”
“时刻观察两国动态,我的外交大臣!”
“未来的欧洲战事,还需要我们联合王国进行调停呢!”
克拉伦登伯爵附和地笑着:“没有联合王国,欧洲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欧洲事态的发展就如两人所想的那样。
1870年7月13日,法国驻普鲁士大使贝内德狄带着法国政府的新指令,来到普鲁士国王的疗养地,科布伦茨东郊的埃姆斯温泉,希望求见威廉一世,转达拿破仑三世的密函:
“希望陛下能保证,将来不要求这种已放弃了的候选人资格!”
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面对法国人的逼迫,只是向首相俾斯麦汇报了情况。
俾斯麦接到急电,连家宴都不顾了,直接问总参谋长毛奇:“对法国人的战争,可有必胜的把握?”
毛奇直接道:“以上帝和我家族的名义保证,此战必胜!”
于是,俾斯麦向威廉一世发出了电文,要求国王以后拒绝接见法国大使,并命令值日副官转告法国大使,陛下再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做到这样还不够,俾斯麦直接把电报公布到报纸上,并通告驻国外所有普鲁士使团后,这立马激怒了法国。
在舆论一片哗然,群情激奋在,拿破仑三世顺应民意,直接向普鲁士宣战。
为了这场战争,普鲁士总参谋毛奇早就筹划多年,面对气呼呼的威廉一世,他沉声介绍道:
“法军一定会首先发起进攻,而且进攻方向一定选择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尤其在斯特拉斯堡附近渡莱茵河,因为这里是法国东南的一个突出部,直接面对莱茵河东岸德意志土地。”
“法国的铁路系统虽然发达,但斯特拉斯堡铁路没有能力集结全部法军主力,有一多半法军(15万)应该在斯特拉斯堡以西靠北一点,法国腹地的梅斯下车集结。
这样,法军梅斯集团和斯特拉斯堡集团势必被孚日山脉分开。”
“到时候,借着孚日山脉的阻隔,我们可以凭借着优势兵力聚集一点,分别击败两路法军。”
“然后再进攻阿尔萨斯和洛林,再兵临巴黎!”
“如果奥地利参战了怎么办?”威廉一世沉声问道。
毛奇刚想回答,却被俾斯麦打断:“陛下,一旦奥地利帝国参战,我们绝对会给予迎头痛击!”
“甚至只要打的够快,奥地利帝国都来不及参战——”
说白了,战略很简单,就像是明末的萨尔浒之战一样,利用法国铁路的运力不足和孚日山脉的地利,集中兵力,分而歼之。
以优势兵力击败法军,然后再入巴黎。
而法国人的动员能力也是不足,到了七月底,二十二万法军才集结完毕。
两大欧洲强国的对决,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
锡兰,堰京城。
在驻锡远征军消灭了印度总督府外交使臣后,锡兰王被主战派裹挟,不得不摒弃了妥协派。
于是,多日来,锡兰的禁军受到了明军的操练和监督,实力得到有效的提升。
而且陆陆续续派过来的小船送来了不少的物资,很好地补充了军火不足。
即此,锡兰王国看上去又兵强马壮了。
袁何在锡兰岛待了快一年了,此时也被闲得发毛,他召集部将:“自隆武元年至今,我三千大军勤练不修,虽不及京营,但想来也不差几分。”
“就连锡兰的禁军,也扩充至三万人,勉强算是兵马了。”
“值此时,正所谓兵强马壮,将士用力,可趁此良机驱逐法夷!”
众将士轰然应诺。
实际上还有部分难以启齿的原因:士气。
离家越久,士兵的乡愁也就浓。
如果拖得越久,战斗力反而会降低,这是袁何不愿意的。
将意见带到了锡兰藩廷,锡兰王沉默不语,但诸多大臣们却纷纷赞同。
尤其是那些失地的贵族、士大夫,更是嗷嗷叫。
不得以,锡兰被迫北上。
袁何因为身份,被任免为总帅,是此行北上的总指挥。
蓦然指挥数万兵马,袁何反而力有所逮,难以招架。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大军来到了燕京城外时,他就显得游刃有余了。
驻守燕京的法国人约莫两千人,仆从军反而过万。
面对这种局面,尤其是赶鸭子上架,袁何直接选择了围攻。
城外用大炮轰炸,对城内则用内奸。
燕京城毕竟是锡兰国土,城内城外都是锡兰人,法国人再怎么无知,也得用到锡兰人。
法军援军刚登陆,时间和地点立马被袁何获知,然后就是埋伏聚歼。
接二连三的埋伏,让城内的法军心惊胆颤。
而随着锡兰大军围而不攻,城内又安心了。
而被围攻的燕京城,一开始倒是看笑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却越发败坏。
粮食渐渐不足,然后是肉,盐,最后是柴火。
没有燃料,根本就做不了饭菜。
法军被迫拆屋,而这又得罪了普通百姓。
围城两个月,城内怨气载道。
“时间差不多了!”代理城主丘康安看着士气低迷的法军,露出了笑容。
“爹,把王师迎回来,是不是既往不咎了?”儿子急迫地问道。
“废话!”丘康安随口道:“咱们是被迫的,殿下会原谅咱们的。”
“更何况,如果打开城门,王师毕竟给咱们记功,到时候指不定还能赏个爵位呢!”
夜里,燕京外城的城门开了。
数万大军涌入城内,密码包围了内城的法国人。
而袁何还来不及喜悦,立马就发觉了,这群大军开始违法乱纪起来,烧杀掳掠,个个精通。
“派人巡查街道,若有人趁火打劫,立马格杀勿论,无论是哪方!”
袁何厉声吩咐道。
短短一夜,数百士兵被杀,惊了数万人一身冷汗。
翌日,袁何派遣说客入内城谈判。
傍晚,法军很顺利地投降了。
燕京城毫无损失地收复了。
锡兰北部地区,约五十万百姓,重新回归到锡兰王国。
袁何因此名声大振。
锡兰王赐封其一子为郡侯,赏田万亩,银圆两万,各色赏赐不计其数。
袁何刚想推辞,锡兰王却又道:“在印度大陆,我锡兰还是千里江山沦陷,被那英夷霸占,还望将军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