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白莲教

锡兰局势暗流涌动,但孟加拉却是关键点。

因为孟加拉可以威胁到印度的安全。

印度地区,数亿人的超级市场、庞大的人口和资源,如此庞大的地区沦陷为殖民地,是英国上百年努力的结果。

就当如此,印度也充斥着大量的土邦、领主。

印度作为英国最重要的殖民地,仅次于本土的存在,一旦受到威胁,英国必然炸毛。

“陛下,臣之意,必须加快对孟加拉的建设!”

作为印度战略和亚洲霸业的重要一步,孟加拉这块地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匡源作为首辅,或许性格有差异,但他的战略目光无疑是上上之选:“学习英夷,派遣军官组建仆从军。”

“我大明或许缺乏金银,但绝对不缺军官。”

上任次辅的曾国藩刚从天津归来,面色还带着疲倦。

他则建议道:“英夷水师逞威,短时间内朝廷也无可奈何。”

“如此,可修建要塞,逛设岸防炮,到时候达卡就必然万无一失。”

“除了孟加拉地区之外,沿海各地也不例外,建立要塞。”

“荒唐!”这时,匡源反而不赞同了:“孟加拉也就罢了,我沿海地区有两大水师守护,何须建设要塞?”

什么是要塞?

几百年来,要塞的含义已经演变成了防御点。

换句话来说,就是迟滞和制止敌方长驱直入,以便朝廷争取时间。

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堂堂的大明,威震世界几百年,何须如此保守?

而曾国藩则没有争吵,反而沉声道:“地方糜烂,要塞已成必要之选!”

说着,他叙述着在天津的见闻。

天津作为水陆中枢,位置自然极重。

也因此,天津除了驻扎着数千巡防营外,还有万余京营。

但等曾国藩前去检阅,兵马空缺泰半,许多京营士兵远离京城后,马放南山,雇佣普通人入营当兵自己反而去做生意。

水师更不堪,一个个做的走私买卖。

拿着朝廷的船做走私,将领们一个个成为了富家翁。

兵无战心,将无战胆。

这也就罢了,岸防炮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陛下!”曾国藩神色凝重道:“昔日自世祖朝,就修建了塘沽炮台,架设上百门大炮,皆是万斤以上。”

“曾经的铁芯铜管,不知何时被人调换了包,换成了铁心铁管,就算如此,也不到一半。”

“剩余的,竟然用泥捏制成炮,涂上颜料伪装成了火炮,若非老臣一意孤行,还不知道被瞒报到什么时候……”

听得此言,众人哗然。

近畿之地,竟然武备如此松弛,简直是匪夷所思。

细细一想,如果不是朝廷准备把前装炮换成后装炮,曾国藩也就不会去巡视,那么就会一直如此。

设使一日战争来临,他们这些人还瞒在鼓里。

朱敦汉更是脸色铁青。

真是文恬武嬉呀!

不过片刻,他又松缓下来。

见多了,就不以为奇。

这段时间,天下的奏疏题本他都看了那么多,还有如今的军事调查处的消息,他早就该适应了。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辽东,或者新加坡,他都没那么惊怒,但偏偏在几百里外的天津,危及自身安危。

“依卿之见,须何地建设要塞?”

朱敦汉立马明白了曾国藩的意思。

他并没有掀桌子,或者说把巡防营全部剔除的打算,而是准备另辟蹊径,以建设要塞来弥补海防不足。

这种好处很明显,不用动原先的利益群体,免得动荡,同时又能重新建立防御体系。

唯一的缺点就是耗钱。

“天津为其一,登州府为二,松江府为其三!”

曾国藩早就想好了思路,脱口而出。

天津为要地,更是临近北京,建立要塞是必不可少的;松江府地区是长江入海口,为了腹地安危,建立要塞也是必不可少。

同时也是守护着江浙一带的经济。

登州府隶属于山东,按照道理来说没那么重要,但登州府比邻渤海,庙岛群岛,也就长山列岛几乎锁死了渤海。

昔日在宋朝令人胆寒的发配沙门岛,就是在此。

这一道天然的岛链,在几百年前都很重要,更何况在如今火炮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更是重要非凡。

父母爱情中的江德福所在的守备区,就是在这。

这是北京的第一道防线。

紧接着,曾国藩又说着对要塞的建制问题。

人数在一万人左右,拥有数百门岸防炮,并且拥有几十艘炮舰,堡垒、炮台若干。

“甚好!”朱敦汉听着其言语,笑道:“步兵和水师兼备,两者配合,要塞就比普通的防区高上一层!”

“曾卿家算是有心了!”

“臣不敢妄言!”曾国藩低调道:“臣只是借鉴了一番欧洲的情况……”

“既然如此,要塞的一应事务,就由卿家负责吧!”

朱敦汉点点头:“缺钱缺粮了,内阁也好商议。”

“不过,用要塞也不好为规制,就为守备区吧,比师高半级。”

守备区,军区,这就是未来朱敦汉对于军队的规划。

大明如今军区的编制,是按照一省一总兵来定的,如果非要是大军区,那就是总督了,如云贵总督,陕甘宁总督,两广总督,基本上处于边疆地带。

内地也需要军区,平乱可离不开。

聊到了军队,自然离不开京营。

多日来的操练,新军的规模扩张至五万人,也就是五万人不仅采用新式操练法,还全部换装,成为了真正的近代化军队。

后装线膛枪、铜壳子弹、迫击炮,手榴弹,一应俱全。

但其中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仅仅是者五万人,一年来就耗费了千万,人均两百块。

这还是大部分的装备自产,不然得翻数倍。

不过也是如此,导致京营规模又扩大了。

那些京营老兵,他并没有进行裁撤。

毕竟这些人再怎么羸弱也是兵,比那些不知队列,武器的匪来得强。

就算是要裁撤,也得好好安排。

这一想,反而入神了。

“陛下,如今新军小成,可须得检验一番?”

这时候只有龚橙才敢打扰思考之中的皇帝。

“怎么检验?剿匪吗?”

朱敦汉也不以为意,回过神来,随口道。

土匪,一个封建社会的顽疾。

即使是封建社会的太平盛世,也比不上后世万一,更别提大明这个正处国势下降期了。

说不上遍地匪患,但也是不少。

而这些匪徒的出现,又有着特殊性。

一来官逼民反,二来士绅勾连,三来养寇自重,四者则为世代为匪。

前者不用解释,官字两张口,在贪腐之气遍地的时代,别指望普通人活得舒服,平民虽然柔弱,但总有几个胆子大的。

士绅勾连最为简单,或者说是养的爪牙,土地兼并的帮手。

养寇自重算是一种不可言说的事,其中的分寸不好拿捏,甚至与前者关系密切。

只有打仗的时候军费才是最高的,有匪才兵,无匪就裁兵。

如果没有英国人,沙俄的威胁,新军自然就不会扩张。

最后一个,则最为难解。

亦匪亦民,平日里老实巴交,背地里做无本的买卖。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像是那使船的,在船湖中一横,人杀了入水进鱼腹,谁也察觉不了。

“那就剿匪吧!”朱敦汉眼珠子一转,开口道:“虽然有些杀鸡用牛刀,但也能见见血。”

“不过,剿匪这件事,五万人不能拘泥于河北,直隶,把山东也带上吧!”

河北人口虽然多,但却比不上山东,有鱼盐之利,可以说天然的沃土。

匡源则抚须赞叹道:“以往有朝廷约束,匪徒左右横跳,剿匪难以尽全功,如今联合剿匪,怕是除患必尽!”

“臣意,太行山自古以来就是匪患之地,可将山西纳入剿匪之列!”

“可!”朱敦汉点点头。

皇帝动动口,底下人跑断腿。

“嚯,哈——”

新军营地中,一群人有条不紊地练习着拼刺杀,对着假人就是一阵阵的突刺。

新军的规模持续扩大,自然不再是从京营之中选拔,而是从各地广招。

身材、体型无一不精,就没有低于一米六的。

“团长,拼刺刀体型越大越好!”

陈玉成站在一个大汉身后,沉声道:“咱们伙计虽然都不错,但还是不占优势,那些夷人个个比咱高一头,尤其罗刹人,更是高大。”

“等到每个月的评比,咱必定拿头筹!”

“你的意思?”团长随口道。

“从山东,东北招人,尽量在六尺(一米八),实在不行就是五尺七寸(一米七一)以上。”

陈玉成轻声道。

“你想的倒是挺美!”团长随口道:“姑且不论没那么多人,就算人来了,轮得到咱们吗?”

“好好练着吧,熟能生巧,到时候也不逊色他们高大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团长却是满脸无奈。

能有好的,谁要次的。

就在二人说话间,忽然远处传来的亲兵的喊声:“团长,师部叫您呢!”

等他归来后,就召集了所有连以上的军官。

“弟兄们,皇帝爷发了旨,要求咱们出兵剿匪,这一次各师去的地儿都不一样,咱们团分到了山东武定、青州、登州、莱州四府,这里的山贼虽然少。但也是相较而言,实际上却不少……”

一团三千人,清剿四府山贼,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

最关键的是就是找到山贼,然后攻上去就行了。

如今有军事调查处和锦衣卫帮忙,最难的部分搞定了,那么就剩下清剿了。

对于换装且操练多日的新军来说,对付手持刀枪,甚至鸟枪都不多的山贼,简直是不要太容易。

而一团自然也得分开,以连为单位,各自散去清剿。

碰到大股的山贼,自然是合力。

陈玉成对此也是非常有信心,他这百来人对付一千人的山贼都不带怕的。

“陈玉成,你们连去武定府的商河县,然后再往东去青城县,最后到蒲台县汇合,一路上的山匪都给我剿了,一个月为限!”

“是!”陈玉成忙站起身。

很快,他们团就坐上了船,坐了大半天,在天津府的南皮县下了车。

并非他们坐不了火车,而是因为大部分的重装备坐船更方便,物资补给也一次性能装过来。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省钱。

军队坐火车也得给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陈玉成摇晃着脚步,带着连里的弟兄们走下船。

接下来就是徒步而行,抵达商河县。

沿途的匪患,只要看到了就会去剿匪,没看到就放任着,这是别人的任务。

“陈连长,商河县没有山,只有几十个匪徒盘踞在孙家庄,在河道里打劫……”

锦衣卫还没有上传消息,就有士绅前来报案。

对此,陈玉成也懒得甄别,直接派人剿匪。

不过在临近村庄时,他却谨慎起来:“开炮,试探一下!”

“连长,咱们只有100发炮弹!”

“让你发射就发射,哪有那么多废话?”

随后,两门迫击炮立马被安置好,对着村庄开始炮击。

足足射了十发,围墙倒塌,村内建筑更是起了火。

陈玉成拿望远镜一瞧,立马看到了人影绰绰,不下七八百人。

而紧接着,村内的两门土炮竟然开始反击。

其准头,自然接近于无。

但陈玉成却怒火中烧:“大明律法,凡私自铸炮、买炮者,夷三族,好大的胆子。”

他扭头对着身边的军官们道:“这不仅仅是土匪,土匪没那么大的胆子。”

“让弟兄们出击,用吃奶的劲,咱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很快,号角声响起,一百来号人开始冲击。

迫击炮自然没有停,依旧继续轰炸村庄。

在这种碾压的局势下,即使占到了人数优势,但村里的土匪们仍旧占不到便宜,直接被击溃。

而陈玉成来到村内,视察着情况。

“连长,您瞧!”

看着手下拿来的佛像,陈玉成瞳孔放大。

“这是,白莲教?”

“没错!就是白莲教!”

陈玉成骂道:“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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