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慕儿不禁鼓起了腮帮子,这一掌再拍在桌子上时,少了好些的力道。
“这父皇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本公主上次出去又没出什么事,这么担心干嘛,这全天下都是沐楚的地域,莫非还担心我会出什么事情不成。”
“这皇帝当的,太小气了些。”
陈暮雨奚元亮听的心惊胆战,整个沐楚内,也就只有公主敢对陛下出言不逊了。
这种话他们听着就好,万不敢附和一句。
上次公主殿下去江南道,出现在江南道阅军那一刻时,弄出的阵势还真不小了。
算是在明面上江南道有了诸多站在玉堂那边的官员,再加上公孙信又去了凉州边境,这声势一涨一落之下,陈玉堂在江南道的地位水涨船高。
再者还有秋剑府的两位将军和大郡主,三位四境武夫,再加裳一位四境读书人,这份势力,已然不弱于最强剑客五境的公孙信。
而且根据江南道给他传递的几封密信看来,如今江南道,似乎隐隐是有些偏向世子殿下的意味。
毕竟在兰庆县灭了阴物一事江南道皆知,也让了更多的人瞧见世子殿下不会只是读死书,在为民除害这一方面,亦是有所作为,甚至可是说是深得人心。
但好巧不巧,但这声势最紧要关头,出了这么一桩事,陈玉堂声誉会急转直下,至于会崩塌成什么样子,还得另说。
得看京城这边的处理方式。
陈暮雨轻声安慰道:“玉堂他从小遇见了什么都能迎刃而解,这次也不会例外,公主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等元亮离京之后,真相很快就会差明白的。”
林慕儿点点头,挥舞着小拳头,“他最好是被构陷的,不然莫说父皇,就连本公主也不会放过他。”
“这是自然,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好好教训她一顿。”陈暮雨赶紧说道。
在她看来,这件事若为真,公主殿下与江南道翻脸是一定是,那在朝中的江南一派会显得愈发寸步难行。
这是江南道不愿见到的。
或是说,沐楚天子现在对江南道的态度还算和善,其中就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
但是在林慕儿心中,想的却完全不是这般。
那陈玉堂怎么在兴安古城欺辱女子,莫非江南道内的女子都比她生得要好看一些。
这是林慕儿万万不会相信的。
还是说陈玉堂的眼光,极差,明明在京城有着一个大美人,去兴安古城干嘛。
本公主何曾比那些女子差了。
整个皇城,整个沐楚,整座天下,知不知道想嫁入公主府的男子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的。
当然,多他一个更好。
想到这里,林慕儿脸颊一红。
陈暮雨本还在想着如何安慰这位公主,让她相信陈玉堂断然不可能做出等事情,瞧见一幕后,赶紧是拉着奚元亮离去了。
奚元亮还是一脸的不解,这是在公主府,不大声招呼就走了,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陈暮雨一敲奚元亮的榆木脑袋,这人是不是傻子,不过也难怪,这世间男子少有能猜透女子心思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爱恨情仇问世了。
等林慕儿回过神来时,本是被邀请而来的两人不见踪影,黛眉一皱,这是何时离去的,怎么一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议论之声总是流传的很快,这日京城内的百姓不过是闲聊几句,便是迎来了日落,反观首辅府邸,依旧是大门紧闭,不接客。
就连陈暮雨和奚元亮拜访,亦是被婉拒在门外。
首辅大人这几日都见客。
翌日,本以为可以见到首辅大人一面的京城官员扑了空,没想到首辅大人会接连两日不上早朝,这不由让端坐在龙椅的上的那位都是有些许的不满。
但念在为沐楚有功,辛苦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没有明面上责怪,反而是与朝臣商议起来,该派何人去往兴安古城,查清江南道世子的的真相。
为此,当然是无人应答。
李宽见朝廷寂静,不免是移步到朝堂中央,若朝中无人去江南道,这案子他愿意前去查清。
此话一出,朝堂不免一阵哗然,还未等沐楚天开口,六部之中大部分官员皆是持反对意见。
兴安古城凶险,让基本已经了坐稳了次辅的位置的李宽去,着实不妥。
江南道那块地竟然有人不管淮南王的名声软禁世子,那必然是有所依靠,李宽李大人去,不免太过危险。
万一是得罪了地方势力,强龙不压地头蛇,李宽极难从中抽身,此事,还是交予他人去办比较好。
例如大理寺那位司直大人就极为不错,虽说与陈暮雨的婚事近期将要举办,但他们找高人算过,三月后又是个极佳的日子,比这次的日子还要吉利一些。
派遣司直大人去江南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一。若有人说派这位去,是否该避嫌。那纯属一派胡言,那奚元亮在大理寺为官,乃是陛下亲自提拔的,若是怀疑到他身上去,岂不至在怀疑陛下。
那可是重罪。
派奚元亮去兴安古城,还有一份潜在的意图,就是看位司直大人判案是否公正,是否会为了江南道世子徇私舞弊。
这位大人心究竟是朝向何处,也可以通过这一桩案子看清。
为此,沐楚天子当然是欣然同意这一提议,这计谋,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昨日李宽还担心首辅吕密会派奚元亮,今日却是求之不得。沐楚天子极有深意的看了李宽一眼,李宽对视后,赶紧是退回了大臣行列。
在这朝堂之上,这位后起新秀终归还是显得年轻了些,想的不够多,不都深。
还是多学学朝中老臣。
李宽领命,表面上神色毫无变化,实则背后已经湿透,这刚是坐稳次辅的位置最近几年怕是升不上去了。
李宽望着本该是首辅站着,如今空缺的位置,叹了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啊。
首辅大人不上早朝,实则是在暗地里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不变应万变,他李宽果然中招了。
本是最有机会威胁到首辅大人位置的人,如今被当头一棒,不得不是在朝中观察几年。
这算盘,极为精妙。
这一次与首辅大人的交手,李宽败的一塌糊涂,首辅还未踏出家门,他已输。
若这是在战场之上,阵前叫嚣时刻,这胜负输赢,已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