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谢明睿又问了西北王妃姜黎两句,像个大家长一样还追问了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要孩子,封西北王的宫宴想不想办。
林之绪受封已经整三天过去,宗人府和礼部要得了皇帝的命令张罗宫宴,老早就有动静了,还用得着现问。
出了勤政殿后,晚霞如血正盛,林之绪的目光与那血色映成一片,静静矗立了庞大的宫宇片刻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家里住了个老侯爷,长者在,近来家中小伙子们都安分了不少。
林之绪站在自己大门口就听见一阵欢闹。
推开大门就见院子当中,宋含章被揍的鼻青脸肿地,仍旧不服输地与白亭云过招,宝财他们一群皮猴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嗷嗷叫。
另一头,章世昌大冬天展开骚包的扇子,挡在遮住半张脸,盯着椅子上敷药的人俩眼睛都笑出褶子了。
姜黎脸上挂着坏笑,“大侄女,这药须得揉开开好的快,你这太轻了,章公子收劲大不行让章公子来!”
林巧儿小腹微微显怀,不知是不是即将当母亲,连笑都没从前那么傻了,她心疼道:“婶婶要是揉的话相公会疼的!”
整个上药过程,江叙平就一直龇牙咧嘴,他连连点头,“对对!我家巧儿说的对,哪有外伤还揉着上药的,西北王妃你心太坏了!”
姜黎刷地拉下脸来,唬人,“坏吗?能比你当初办的那事还上不去台面?还是你这会从江南回来,半个丫头没带?”
“那不是族老他们硬塞上船的,我先前可是真不知道!”江叙平朝着姜黎狂挤眼睛,林巧儿为这还哭了半个时辰,他好容易哄好的,可千万别再提。
一转头见林之绪回家。
江叙平立即站起身来,“哎呦我的西北王,你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西北王妃就要联合岳母把他给挤兑死了。
江叙平半张脸肿着,一只眼睛跟熊猫似的,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
林之绪瞧他一张俊脸变成这幅狼狈样,立即嘲笑,“江大人,您这是回了江南有什么奇遇么?怎么好端端的回去,回来就成了这样?”
阴阳怪气的语气,叫江叙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叫屈地道:“好你个林之绪,当了西北王,就学会不认人了!我回江南去干嘛!还不是……”
林之绪眉心一提。
江叙平立刻反应过来,章世昌还在身边,话锋一转,“我警告你可给我好好说话,你侄女,我媳妇要再听你们夫妻的挑唆,跟我不乐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翻脸不认人,你也是我林家的女婿。”
林之绪压根不怕他虚张声势,直接在姜黎身旁的椅子坐下。
章世昌趁机道:“打伤了好,打伤了不用立即上朝,还能在家多歇两天!”
“哎,还是章公子说的对!”江叙平气鼓鼓地又坐了回去,“我这个样肯定有碍圣听,正好借此能在家多陪陪巧儿。”
今上不比求仙问道的先皇,屁事不管。
谢明睿刚登基早朝一天不落,大朝会小朝会,更是开的频繁,惫懒惯了的大宴朝廷百官过了十五年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日子,一朝起的比鸡还早,天没亮就要爬起来上朝,简直难受的苦不堪言。
“我听说你封王之前,陛下把你吏部的官都给免了?”江叙平蹙眉问。
林之绪走到近前,两眼仍旧端详着他五彩纷呈的脸,仍旧不依不饶不答反问,“你脸谁打的?你爹?高复生?”
江叙平脸色抽了抽,好容易把话题成功岔过去,林之绪竟然又提,他把脸偏过去贴在林巧儿肚子上,直接不搭理了。
家里人多的好处就是到处都是嘴。
姜黎立即就接上了,“他那个矫情爹走路都要冒昧丫鬟扶着,打他的还能是谁,当然是被抢了媳妇的高复生呗。”
高复生为人老成持重。
想来应该是被气急了,才会出手打了江叙平。
林之绪轻笑一声,“复生怒发冲冠打得倒是挺对地方!”
江叙平忍无可忍,拔高嗓门,“林之绪!”
不过任是江叙平如何恼怒跳脚,林之绪都半分不让,更是直言,高复生打得好,他当初知道林巧儿肚里孩子的爹是谁,也想动手来着。
家里闹闹哄哄一大阵。
章世昌与宋含章都是外向的性子,没留在家里吃饭,还怪带着白亭云一起出去喝酒。
宋老侯爷来了家里几天,姜黎在他的饮食中加了不少的灵泉水,之前血溅宫闱的那场大病,来去像阵风在外孙的陪伴下,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
林之绪夫妻,一路从西北乡村打拼到京城。
虽然林之绪的夫人与丞相府将军府就经营着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
但林之绪好歹也是个王爷,只单单一家酒楼,还是跟人合股的,在外人看来西北王的资产单薄的都有些可怜。
为此老侯爷与宋清轩商量了下,拿出景宁侯府将近一半的家底,田产铺子地契要送给林之绪。
这父子俩掏地契跟纸片一样,林之绪一问才知道,这爷俩光知道心疼他了,压根没知会家里其他几位表兄弟。
不管林之绪如何坚定拒绝,宋老侯爷都坚持要给,宋清轩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见劝说无用,姜黎直接将空间里的银票,亮出来一万多万两,一百多万两的银票对比,宋家搜肠刮肚拿出来不到三十万的资产,一对比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宋清轩回家去把这事与夫人虞氏说了。
虞氏非但没责怪丈夫,不吭声就把家底拿走,脑袋瓜一转,第二天就领着大女儿宋慕屏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