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呼吸一顿,眸瞳痛色一闪而过,沉着脸强迫自己收回手不再触碰他。若醒来后楚召淮想要离开京城……就放他走吧。***楚召淮又做了场梦。还是连续梦。在临安娶妻生子,夫妻和睦,儿子除了长得快三岁就柱子高外,倒也没其他值得操心的。夜深人静,夫人依靠在他怀中温柔地说:“儿子很快便要成家立业,夫君不妨再要个孩子承欢膝下。”楚召淮歪头表示不解。三岁就要成家立业吗?不过一扭头见比摇篮都要大十几个的儿子,好像的确到了该成亲的岁数。既然夫人想要,那就听夫人的吧。梦中没有丝毫逻辑,哪怕身为“夫君”被“夫人”压在身下掰着腿猛凿,楚召淮也没觉得有问题,边喘边道:“夫人,夫人辛苦。”夫人俯下身亲吻他的唇,勾唇一笑:“夫君看,已怀上了。”楚召淮仰着头喘息,脑袋空白许久才缓过神来,心想这么快的吗?好厉害呀。楚召淮满身是汗,迷迷瞪瞪地低头看去。正发着颤的纤细腰身如今已鼓起一块,夫人笑着牵着他的手按在腰上,掌心轻碰,好似有水液在晃动。楚召淮懵懵地仰头。夫人……姬恂脖颈缠着腰封,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连流苏都晃散了,他笑得欲气十足,掌心倏地在腰腹上一按。“夫君,再来一个吧。”楚召淮:“……”楚召淮猛地睁开眼睛,彻底被吓醒了。这个梦比第一次还要吓人,楚召淮心跳如鼓,额头全是吓出来的汗水,若不是身体过于沉重,几乎能蹦到房梁上去。苍天在上,为何会做这么可怕的梦。楚召淮浑身都软了,恹恹躺在那半晌都动弹不得。赵伯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却没走进,隔着屏风轻声道:“王妃醒了。”楚召淮病歪歪的不太想动,含糊道:“什么时辰了?”“未时了。”楚召淮脑子转不太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竟然已下午了。忘给王爷煎药了!楚召淮着急地撑着手要坐起来,可才一动浑身像是被打了板子,铺天盖地的酸疼席卷脑海,差点让他没忍住叫出来。死死咬着牙没痛呼出声,楚召淮吸着气缓缓起身。有些疼懵了,他努力想了许久才骤然记起来昨日发生的事。楚召淮:“……”昨晚床幔中的暧昧氛围,和弄错方子的愧疚感交叠,让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主动送上门去。如今乍一清醒,疼痛伴随着昨晚险些被姬恂弄死的记忆浮现脑海,他后悔得恨不得冲回去狠狠抽自己耳光。怎能以身饲虎?!姬恂就算事后不举,又同自己有何干系?!啊啊啊!楚召淮满脸空白,脚趾疯狂蜷缩,将脸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无声咆哮,面庞一直红到耳根,连带着浑身都泛着羞耻的粉色,甚至有点想直接捂死自己一了百了。不想活了。赵伯等了等没等到回答,试探着又叫了声:“王妃?”楚召淮有气无力“哦”了声:“我马上就起。”赵伯:“?”还能起床?楚召淮的确不太能起床,只是个起身披外袍的动作就让他疼得牙都咬碎了,但他不太想让人知晓他做的糊涂事,强撑着下了榻。只是才走两步,好像有水痕顺着大腿缓缓往下滑。楚召淮懵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姬恂晨起后,把他扔在榻上就走了?楚召淮不可置信,剧烈喘息几声,扶着桌案缓了缓,咬着牙故作无事:“赵伯,王爷去了何处?”赵伯犹豫着道:“上午宫中有召见,王爷进宫了。”楚召淮:“……”楚召淮“哦”了声。可能是太忙了。楚召淮抿了抿唇,他浑身都是吓出来的汗,体内又极其不舒服,踉跄着走出去让赵伯给他准备热水沐浴。……又或者是王爷并非断袖,恢复意识后觉得他用这个法子解毒好歹毒,嫌憎他才将他晾在榻上不管不顾的。赵伯似乎有些为难:“王妃,这个时辰沐浴……”王爷临走时吩咐,王妃身上淤青未散,莫要让他沐浴。楚召淮恹恹道:“没事,尽管去便是,劳烦赵伯了。”王妃的语气难得的不耐,赵伯无法,只好让人备了水。楚召淮走路双腿都在打架,艰难地挪到浴桶边试了试水,并不算太烫。反正也不用浸泡太久,将身上的汗水和体内东西清理出来就行。楚召淮跨进水中,等适应了那股细细密密的刺痛后才缓缓将身子浸入。姬恂昨晚弄得极深,楚召淮忍着羞耻努力弄出来,但不知是不是被清理过,鼓捣半天也没出来多少。楚召淮犹豫半晌,只好学着昨晚姬恂的动作按了按微鼓起的小腹。“混账,属狼的狗东西,没良心,良心都被自己吃了……”楚召淮又难受又难为情,一边弄一边带着颤音骂姬恂。要不然为了他,自己至于遭这么大罪吗?虽然姬恂那脖子好像伤得更重……但是他自作自受!楚召淮鼓捣半晌,直到赵伯估摸着水都要凉了,没忍住敲了敲门:“王妃,衣裳放在屏风上了。”楚召淮满脸通红,“哦”了声,终于起身,双腿打颤地走到屏风后拿着干巾擦干身子穿好衣袍。实在太过疲倦,他彻底撑不住,只好回了暖阁趴在床上,一边骂姬恂一边闭上眼,很快又恹恹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天已黑了。楚召淮比白日有了精神,艰难翻了个身,鼻尖萦绕一股熟悉的药香,像是他专门研制的药膏。微微愣了愣,楚召淮疑惑地撸起袖口,发现手腕被锁链磨出来的红痕已经消去不少,还有药膏涂抹残留的痕迹。又细细查看全身,腰腹、大腿根、脚踝也全都被上过药。楚召淮有些诧异。谁来过?赵伯刚好过来,见楚召淮醒着,忙将温在外头的药膳端了进来。“王妃睡了一整日,应该饿了,先吃些东西吧。”楚召淮体力消耗大,又昏睡一天一夜,的确饿得不行,嗅到香味肚子咕咕响,忙撑起身子坐起来。赵伯将药膳和燕窝粥都盛了一小碗放在小桌上,看向楚召淮的目光全是疼惜。可怜见的,这才多大就遭了王爷毒手。楚召淮并未察觉,他吃了小半碗恢复些体力,歪头想了半晌,试探着问道:“王爷今日来了吗?”赵伯噎了下:“没、没有。”“是吗?”楚召淮又问,“那我身上的药是谁上的?”赵伯:“……”看赵伯这个神情,楚召淮就知道姬恂肯定来过:“天已晚了,王爷何时回来休息?”赵伯欲言又止:“王爷……外出应酬了。”楚召淮:“?”他还用出去应酬?骗鬼呢。楚召淮歪头想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个念头。这是在躲着他?若在之前楚召淮可能会觉得姬恂因解毒方式特殊而厌恶排斥自己,可姬恂又趁他睡着偷偷摸摸为他上药……难道璟王殿下是因一朝失了处男之身,害臊了?楚召淮被这个念头逗笑了,眼眸微弯,将药膳和粥慢条斯理喝了。本来觉得晚上姬恂会回寝房睡觉,楚召淮躺在床上等到深夜,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也没等到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