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人的话中,顷洛清楚地知道了一对恋人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啪啪!”顷洛鼓掌,一边捂着脸,一边感慨道:“这恋情真是感天动地,让人痛哭流涕啊。”只不过她听的无感。
男人:……
你这样做作,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究竟是做给谁看的?
“洛洛……”男人抚了抚额,略感疲惫,他就知道即便是转世,洛洛也不会改掉自己的本性,依旧是一副无心无肺的状态。
“你这是不相信我?”
“信啊!”快速抹掉眼角上的泪水,顷洛一脸狗腿笑容,“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想不到玄苍大大会有这么成熟,有魅力的一面,她的眼光真不错。若不是估计到对方是魂魄状态,她还真有点想要扑过去的冲动。
直到玄苍被带走,都没有成亲,终究是有点让人难受。
“嗯?”男人嘴抽,看着顷洛两眼放光的样子,深感无力。
暗暗思索着:要不他还是再费一次灵力,送这个可恶的女人去投胎,重来一次,改掉她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了。
“你嘴抽什么?”
男人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势,以及那熟悉的感觉,让顷洛相信男人所说的话是真的,他就是玄苍。
不过……
“你既然说了你是我的夫君,你怎么会留在我的空间之内?”
男人跟她说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可没有告诉她,他为何会留在这里。
闻言,男人擦了擦鼻尖,脸颊骤红。他能告诉她,他想一只陪伴在她身边吗?
“在当初身死的时候,我将自己一半神魂困在这里,希望能够尽快遇到你,陪伴你。”
“你就不当心我找不到这个魂戒?”
“不会的!”男人走近,双手穿过了顷洛的身体,神情顿住一秒,面色僵硬了一秒,“这个魂戒是用你我二人的精血创造而成的,只有你我才能够感应,也只有你我二人能够契约的。”
顷洛惊愕,她终于明白了以前玄苍可以随意进出她的魂戒的原因了。
可怜那个傻男人还在疑惑这个问题,每次找她,都要提前问她。如果不是紧急时候的话,根本不会主动进来。
“那我通过了四层,最后得到的奖品只是见你?”
有点失望,有点无奈,却也有点兴奋。
顷洛说不清这三种感情中,谁占的比例大一点。即便她相信了面前男人的身份,男人所说的话,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记忆,总有一种不舒适的感觉存在。
“自然不是……”
男人有点不开心,“难道你不喜欢见到我么?听到我们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感触么?”
顷洛:……
她能说没有么?
看到男人那悲伤的面孔,感受男人小心翼翼地期盼,顷洛很自觉地摇了摇头,“不,我很开心,比见到我祖宗还开心,比听到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还兴奋。”
尼玛,她觉得自己真有睁眼说瞎话的天份。
“嗯!”男人被她的话安慰到,面上颜色好看了几分。
也只是好看了几分而已,几秒之后,男人的面上又悲伤了起来:“可惜现在的我,魂魄不全,灵力不足,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只是深深地看了顷洛几眼。
顷洛总结了一句:他的魂魄就是个鸡肋,屁大点作用都没有。
“洛洛,将我的魂魄放进你的引魂木之中,当见到本体的时候,我会自动融合进去的。”那时候,完整的他就会出现。
他发誓,定要好好护住心爱的人,不让心爱的人再受一点委屈。
短暂的似是团聚又不是团聚的时间之后,顷洛摸了摸微微发热的引魂木,心中百感交加。
过多的亲昵,没有。
过多的慰问,没有。
过多的担心,也没有。
对她来说,玄苍的这一丝魂魄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有她没有的记忆,她有他没有的经历,她爱的是这一世和她并肩而立的男人。即便她知道这个他和心中的爱人是同一个人,但总觉得几分别扭。
这种别扭就好比一种给玄苍戴绿帽子。
“除了我,不许看别的男人。”脑海中传出男人低沉不悦的声音。
“嗯,除了你,我谁也不看。”玄苍也是你,所以我说的没毛病。
她将引魂木放到心口的位置,这才走向场内最中间的位置。
自玄苍的魂魄进入引魂木之后,这个空间便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水晶墙面熠熠生辉,光彩照人,摄人夺魄,顷洛可以清晰地感受都空间内浑厚的灵力。
空间内最为明显的变化则是自地面之下突然升起的石桌,石桌之上,一道透明的水晶首饰盒出现在眼前。
顷洛眨了眨眼,看向首饰盒内,总觉得异常熟悉。
紫色水晶,四散出耀眼得光芒,它的形状是等边六角形,好像是某个饰品的配件。
五彩手镯!
这是她的奶奶经过顷英英的手交给她的,后来又被玄苍拿走,作为思念的寄托拿走了。
手持水晶,温暖的触感自手心之处腾腾上升,浑身充满了力量,顷洛不由好奇,如果五彩手镯恢复完整了的话,会有怎样的力量?
“轰隆隆!”空间破碎的声音传来,顷洛大惊。
作为支撑这方空间力量的紫水晶脱离了原本的位置,那么守护这里的力量便也消失了。
“洛洛,只要内心说着离开就好了。”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顷洛赶紧闭上眼,脑海中闪现一片红色的世界。
世界仿若脆弱的玻璃,一步步碎裂开来,全程中,顷洛都没有闭眼,亲眼目睹着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的转变。
破碎的世界转瞬即逝,顷洛不由惊叹前世的自己和玄苍得有多么强大的实力,才会构造出这么复杂的结构。
厉害了,我的前世。
“洛洛?”
无痕惊喜的声音传来,赶忙上前,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顷洛的双肩,“你成功了!”他想抱上她,心口却是被烫伤了开来。
“你……”
看着顷洛发光的心口,无痕很是惊讶,“你这是找到他了?”
顷洛敏锐地发觉无痕语气中的不喜,故作无知道:“你知道他是守护在最后一层的人?”
“嗯!”无痕抿唇,掩饰掉心中的不悦,看向天边。
“离他远点!”低沉的声音传来,引魂木的温度不断升高,正如某人的怒气值,腾腾上涨。“这是一个喜欢挖墙角的家伙,甩了他。”
顷洛比较担心的却是蓝玉的魂魄,能不能承受住玄苍的怒火。
“他说了什么?”
作为万年老对头的无痕,怎会猜不到玄苍想说的话,开启讽刺模式。
“洛洛,我跟你说,这个男人不可靠,等你拿到了属于你的东西,就甩了他。不要害怕,哥哥我给你撑腰。”
引魂木温度再次升高,索性玄苍控制好了温度,否则的话,顷洛的心口肯定会被烧出一个洞来。
“呵呵!”冷笑声不断。
顷洛抚额,深感无力。玄苍和无痕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感情深厚”啊。
修炼室被攻克,便没有了禁制。冰人,美人蛇,无痕以及黄莺自是可以随意进出。
冰人是个老实人,留在了修炼室内属于自己的冰雪天地,操练着斧头,不停地修炼着。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美人蛇倒是想要和顷洛一起出空间,可惜现在的她想要快速换化成人形,修炼空间灵气充足,便被顷洛勒令留在空间内,好好休息。
无痕看了看顷洛,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黄莺因为自残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坏,需要在空间内好好休整一番。顷洛琢磨着,等黄莺身体恢复了,便送她离开空间,算是完成自己的承诺。
长久的疲惫,顷洛脱下衣袍,便跳进了灵泉池,准备给自己来一个彻头彻尾地清洗。引魂木被她放在了池水一旁,全程中,玄苍没有发出一声。
清水划过细嫩的肌肤,顷洛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复活了过来。
“呜……洗澡真舒服啊。”
水声荡漾,荡漾了某男的心。
引魂木内,男人面色通红地看着外界犹自开心的女人,双颊通红,想到以前和对方红床帐暖的醉生梦死的日子,幸福满满。
他好想出去抱抱她,给她爱的抚慰。
只是……
他看了看灵力减弱的魂体,内心生处一股无力感。
“罢了罢了,总归有再见的时候,等我魂魄归位的时候,就让这个蠢女人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扑哧扑哧!”水声荡漾,顷洛洗的欢快,兀自舒畅。玄苍憋得难受,却不能言。
这该死的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引魂木内的他是能看到外界的情况。
他看了看躲在一角处的灰蒙蒙的一团,好在蓝玉的魂魄非常脆弱,处于昏迷状态,否则的话,他一定要劈晕了这灰不溜秋的一团。
可怜的灰不溜秋一团的蓝玉魂魄:……
她是个女人,女人看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苍:她,只有我能看,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当顷洛披好衣服,走上岸之后,拿起躺在地上的引魂木。感知引魂木不正常的温度,她整张脸都红了。
“你是不是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玄苍:“咳咳”
这种尖锐的问题,打死也不能承认,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是她可靠的夫君!在她能够完全记起自己的时候,他绝不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顷洛:“呵呵!“
她紧紧捏住引魂木,用力揣进胸口。
这是她的夫君,她未来的伴侣,她要宽容,不能动怒,要宠着。
当无痕看到顷洛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脸上止不住的骄傲。
看看,他果然没有看错她。他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可是世界上知道她的秘密的为数不多的唯三之一。
“洛洛,你终于……”他上前,突然顿住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紧紧跟在顷洛身边的男子。
“你……”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这是久不饮水的结果,“你是谁?”
为何会跟我如此相像?
“我……”无痕浅笑,走近他,一手按住他的眉心正中位置,“我就是你!”
不等花无痕反应过来,一道红到极致的光芒射入他的眉心之处。无痕的身体越来越稀薄,最后随着最后一道红光,全部没入他的身体。
脑袋疼痛不已,他控制不住地蹲下身来。
“啊!”惨叫声响彻天地之间,惊动了天边的灵鹤。
他闭上眼,往昔的一幕幕快速地闪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些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仿若一道光,照亮他模糊的过去。
幼时的他,身边只有狼群,只有孤独,没有人亲近他。
他孤傲,他学着狼群嚎叫,他努力将自己融入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最终换来的却是狼群的鄙视和人类的驱逐。
狼说:“你不是我们的同伴,放逐你离开,是我们对你最大的仁慈。”
人类说:“你这该死的狼人,你是我门人类的屈辱。竟敢背弃人类,撕咬人类,我们要杀了你,吃你的肉,饮你的血。哈哈!”
他问:“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被屠杀,被驱赶吗?”
无人回答他,只会嘲讽他。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他逃窜着,躲避着。啃树皮,生食兽肉,生饮兽血。
他发誓要强大,要站在世界的至高点。
他杀了人,吃了魔兽,实力越来越强大,内心却是越来越孤独。
他受不了了,小小年纪的他,学不会独自相处,只觉孤独。
他终是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心窝处。
“住手!”
少女软糯的声音制止住了他的冲动,他震惊不已,抬头看去。
烈日之下,娇小软萌的少女双眼一眨又一眨,很是不满少年如此轻生。
“活着不好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之意,她再次问:”活着不好吗?”
少年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少女的责问。
他的狼狈和少女的阳光形成极致的对比,他深深低下头,将脸埋进双膝之间,苦笑道:“没有羁绊的生存,对我来说,是最极致的酷刑。我……”
想死……
他想说出最后两个字,却是被少女接下来的话打断,“母后,他以后就是我的玩伴了。”
少女转过了头,看向身后的不远处,对着衣容华贵的绝世倾城之姿的女子叫唤道:“母后,我们带他回去好不好,我好喜欢这个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