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五年九月,清廷令定南王孔有德军于湖广积极动王济尔哈郎为定远大将军,同顺承郡王勒克德浑统兵往湖广,协孔有德部;命平西王吴三桂自锦州移镇汉中,活动于陕川,以为策应;命靖南王耿精忠、平南王尚可喜率所部兵各1万,往征广东;同时,命将分路征剿叛军。
勒克德浑晋升多罗顺承郡王后的第三天,叶布舒和多尔博各领左右翼前锋营将军为命,随主帅济尔哈郎出征,顺治帝福临和摄政王多尔衮携诸王贝勒相送。
铠甲上的铁泡钉相互摩擦发出了铿锵的声音,头戴盔帽的士兵浩浩荡荡在鸣号声中列队出行。泰博儿奇端立于皇帝身后默默注视着道别的人,东将不知名的物件交到了叶布舒手里,他微微蹙着眉头揣测那到底会是一样什么东西,并为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感到心如刀绞的伤心。
叶布舒挑高眉梢瞪着手里的布团,在东心安理得的凝视中开了口:“福晋——这个布团子是什么东西?”
“怎么,爷看不明白么?这是臣妾给爷绣的荷包呀!”
“荷包?”
“是呀,这下爷该话说了吧?!”
东春生若景的将笑颜露,仰视着他的脸庞上带着一股催促他夸赞的劲儿,叶布舒低头瞄了所谓的荷包一眼,小心翼翼的问:“这个上面是竹的玄武??”
“什么!?爷太了吧!你这不是寒颤人吗!这明明是对燕子,哪里像王八了!”
“喂,别乱讲,爷说的是玄武,怎么口没拦的!”
“武难道不就是王八!”
“当然不是了。玄武是神好不好!你这也能算是荷包?上面绣地乌漆麻黑一团是燕子?燕子哪有这么胖地?”
“它怎么不算荷包了?爷地眼太差!两只燕子当然会比一只大一些。不过是靠得太近了而已臣妾倒腾了一夜才竹出来地!爷真不知好歹。你爱要不要!”
东生气地出手想将布团子抢回来。叶布舒立刻往后一藏身地铜片发出了金属碰撞地声响:“原来福晋半夜偷偷爬起来是在做女红啊!爷真是感动啊”说罢他欲哭无泪地将她搂进了怀里。手里捏着那个让人惊为天人地“工艺品”。心潮澎湃中在她额头印上了一吻:“既然都给了爷。就是爷地东西了。想要回去、没门儿!”
被压在一片冷冰冰地盔甲中。东面色潮红地一愣。泰博儿奇痛苦地眼神斜斜地投射而来。将她笼罩在了那份伤怀里头。芒刺在背地她立刻推开了叶布舒。神情尴尬地嚅嗫着说:“爷瞧不上眼必强求。”
叶布舒敏感地瞄了她一眼。霸道地将她重新拉入怀中两臂紧拥:“谁说瞧不上了?爷高兴还来不及呢!福晋别不高兴了。爷也有东西送给你!”
东抬手撑着他的胸膛,冷冽的护心镜忽而让她感到一阵艳羡,率部出征曾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想不到今日金戈铁马走上征途的是她的丈夫,她却只能作为依依惜别的妻子出城相送。这份羡慕提醒了她自己的身份和曾经对叶布舒做出的承诺重新集中起了精力抬头将他一望:“爷有什么要送给臣妾的?”
“爷送给你的东西一虚一实,虚的在福晋身上还要过上段时日才能见分晓,实的在苏勒居的厢房里,爷将它放在了枕下,福晋待会回去好好的琢磨它的意思,其他的事爷也不多交代了,只恳请福晋别忘了对爷说的话,老老实实等着爷回来!”
羞怯和惑并驾齐驱的袭来,东涨红了脸发起呆来边被突然印上一吻,有力的臂膀在号令中松开了。
她恍然看着叶布舒登步上马,阳光下的铠甲折射出了冰冷的光芒,深深的回头再一凝视,他带笑的唇边轻轻一嚅:别了。
枕下静静躺着的竟然是齐妃娘娘在大婚的时候送给她这个媳妇的珠玉手镯,东懵懂起来:叶布舒是什么意思?将送过的礼物再送一次?太吝啬了吧?!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
“格格、李公公来了”
门帘一掀,绣儿探进头来。东随手将手镯带在手上站起身来:“李公公?哪个李公公?”
“是咱们睿府的李公公啊!”
“啊——李福顺来了?快请!”
东跨出厢房坐在通连大炕上拂袍面儿端起了茶杯,惑不已的喝了口茶:李福顺怎么脚跟脚的登了门?难道是阿玛有什么事儿吗?
“奴才李福顺叩见四福晋!四福晋吉祥!”
念想中李福顺那胖墩墩的身子已然跪在了她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请了安。东瞄了他一眼,心底亲切感顿起,她一抬手说到:“李福顺还真是抱着礼数不放,锦儿绣儿他们私下都还称呼我格格呢你张口闭口的‘四福晋’规矩得让人感到好笑,快起来吧!是不是阿玛有什么事儿啊!?”
“蔗!奴才谢四福晋”李福顺笑眯眯的一如既往守着规矩不放站起身来哈着腰忍不住数落起来:“福晋也不曾责罚那些猴儿吗?怎么能在四爷府上胡乱称呼,既然福晋已嫁给了四爷自然是得改口了嘛!!哎呀!奴才真是惭愧呀,当初也没严厉的管教他们,恐怕要害得王爷丢脸咯!”
“罗嗦!娘家人自然有娘家人的称呼,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四爷跟前儿他们都还机灵着不曾造次不就得了吗!你这么急着登门求见,可是阿玛有什么事要通传?”
“回福晋的话,王爷念及福晋独自在家冷清孤独,特遣奴才请福晋回睿亲王府小聚!”
“噢?四爷刚才启程,我还不至于立刻就感到孤独冷清了吧?阿玛他”
“福晋有所不知,王爷疼惜女儿的心迫切,不一定能合情合理的推断”
福顺那狡黠的话语,东不禁轻笑出声,顿时心里>;温馨,她让李福顺回府复命诉父亲自己晚些时候便到。
焦承惠听闻传唤疾步跨入园子里,领命送李福顺出了府,折返的途中他猜测起了主子特地吩咐他亲自送睿府大总管出府的意图,苏勒居的院门近在眼前,容不得他再过多细想,跨步进园他恭候在厅堂门外大声复命:“奴才焦承惠叩见福晋,睿府大总管已送出府去,不知福晋还有何吩咐?”
东闻声抬起眼帘:“好!焦承惠你进来,我还有事要说。”焦承惠一愣随之进了厅堂在屋中央打了个千,跪下了。东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指着大炕一旁的椅子说:“坐!”
“这奴才不敢,福晋有何吩咐,奴才自然倾力承办,不敢造次!”
“得、不用这么拘束,我出入将军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嫁入之前就是这府邸里的常客,跟你们也并不生疏虽然如今身份变了,不过人情还在嘛,你说呢?”
不知主子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竟然和奴才攀起了交情,似乎意不在此心意难测。四爷刚一走连炕都还是热的难道福晋就要“清理门户”收拾一帮老奴了吗?焦承惠诚惶诚恐的立即叩首在地:“福晋可别折煞奴才啊!奴才怎么敢跟福晋攀交情,若是福晋对奴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福晋明示!”
东失笑的愣了愣,随即了身:“这是什么话?焦承惠、我只是让你别这么拘谨,你倒好,怎么越发的惶恐起来起来说话!”
眼看福晋要走到跟前,她一出手似乎要搀自己一把,焦承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赶紧站起身来埋着头抹了把汗:“奴才谢福晋的厚爱,谨听福晋的教诲、不拘谨、一点也不拘谨!!”
东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承惠,平日有四爷主持大局还没机会跟你过多的接触,没想到你比李福顺还有趣!今日找你来是想把司房的账簿和庄园处的租地好好理一理,看看我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另外睿府今天宴客,我准备带你同往只此而已!你惶惑个什么劲儿啊?哈哈哈”
罢主子的话,再偷瞄了一眼她那坦荡的笑颜焦承惠顿时松了一口气,仿若回到了英姿飒爽的“贝勒爷”面前一颗感到自危的心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似乎福晋对四爷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又似乎没有四爷在身边让人感到她回归本我的带起了豪气和直率,同那些面善心黑阴险可怕的命妇真是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司房位于正殿东边,从门而入正院的右边便是司房,与将军府的神殿隔道相望。焦承惠面带一丝喜色的恭立在旁,听主子边看账簿边颇有见地的分析近一年来府中的花销和进账。
“福晋不愧是睿亲王府的‘司管家’!奴才今儿是开了眼界,这厚厚的账簿,福晋只是翻看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了清晰的概念,奴才真是佩服!”
“别这么说,我该佩服你才是。没想到这些账目记得如此详细,几分几厘从那里进继而再由那里出,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四爷的府邸中有这样的大管家,是咱们做主子的福气,省心啊!”
听到福晋这样夸赞自己,虽然感到惶恐,却也因她诚挚的语气而激动。没想到这位自己并不看好的福晋,“明察秋毫”的将自己的忠诚不着痕迹的褒表,焦承惠暗暗惋叹四爷没能看到这让人欣慰的一幕:曾心猿意马的福晋开始展露她的聪慧安心管家了!
李福顺拍住小太监的肩头,亲自满面喜色的安放好脚凳,掀起门帘搀东下得马车,藏青色油布门帘上端正印着诺大的“睿”字。派遣随侍处驾车接女儿回府的多尔衮,欣慰的跨出了府门:“儿!坐自家的马车回娘家,感觉怎么样啊?”
“阿玛!儿谢阿玛的厚爱,感觉真是好极了!”随着东那喜悦的声音扬起,她“噔噔噔”提起袍摆冲多尔衮跑去,父女俩的拥抱让府邸门前的一行人都感到了亲情的暖意。
多尔衮揽着女儿的肩头爽朗笑着,一挥手领着一干侍从朝府内走去。
“儿,今儿咱们在‘百麒林’里用膳你意下如何?”
“好啊,金秋将近、咱们睿府的百麒林可谓晚景繁茂,值得一赏啊!”东咧嘴一笑,附和着父亲,赖着他的怀头享受难得的温情。
尾随在后的两府大总管各自埋头微笑,都被这一份天伦之乐感动,不过焦承惠的心里又微微掺杂着复杂的情绪,他作为将军府的老奴,自然是将自己的主子放在首位,此时他不禁酸楚起来:福晋自从嫁给主子,便失了和主子相知相惜的那份亲密感。从前那没心没肺的欢乐遗失在了新身份上头,主子几乎没有机会感受到她所带来的喜悦,承接的总是她的阴晴不定,继而被扰乱心绪的掀起狂风骤雨。虽然福晋终于有了转变,却将欢颜绽放在了主子出征后一步。这到底是该为主子欢喜,还是哀愁呢?他低头侯在东身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围坐在硕大的一张圆桌旁,多尔衮两旁一左一右坐着东和嫡福晋尼叶赫,李氏位于东的另一侧,宁古塔喜笑颜开难得的活跃在嫡福晋身侧,她的身边是多尔博过门不久的媳妇哈斯,除此便是多尔衮的一干妾室。
苏克萨哈依旧沉默不语的矗立在多尔衮身后,好似一段木桩似的没有感知。东满心高兴的看着家里的人,家里的一切,心情好得似乎连苏克萨哈这段“木头”都可爱起来。她大大咧咧的扫视着众人,笑颜如花的让人感到炫目。“木头”垂下眼帘遮掩,随着主子飘移开视线才复而抬起了眼来,尾随瞩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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