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养心殿内。
辰时刚过,西厂督主雨化田便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启禀陛下,西厂督主雨化田在外求见!”
刚刚洗漱完毕的朱厚照还没有穿上龙袍,就被小芳子给打扰了,朱厚照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遵旨!”
不多时,雨化田快步走进养心殿,对朱厚照行叩拜大礼。
“雨化田,朕命你暗中查看藩王的事情,如今进度如何了?”
雨化田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顺手交给小芳子,拱手道:“回禀陛下,臣不负陛下重托,将牵连此事的所有官员名单及职位如数写在这个小本子里面,还请陛下过目。”
近侍太监接过小册子,恭恭敬敬的呈送到朱厚照面前。
他目光扫视了一下名册上的名字跟职位,脸色变得愈加阴沉起来。
“哼,真想不到禄王竟然在京城里有这么多的眼线!”
“若是禄王眼前要举兵造反的话,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雨化田连忙上前拱手道:“陛下,眼前禄王有那个贼心,还没有那个贼胆,至少他也知道陛下现在正在发展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哼!”
大清早的,朱厚照重重的将册子摔在龙案上。
雨化田此时内心很是激动,陛下能将此事放在心头,而且要他们西厂去调查此事,这背后肯定有捞不完的油水,而且这藩王造反,可不比寻常,杀个把些人,那都不在话下。
雨化田拱手道:“陛下,臣愿意为陛下身先士卒,定不负陛下厚望!”
朱厚照望了一眼雨化田,并没理睬他,现在他的心里在想着这份名单上的人名。
锦衣卫副指挥使钱宁竟然是禄王朱成文的义子,这个定时炸弹安插在自己身边,自己这么长还无动于衷。
要是现在不趁早惩治这帮官吏的话,要等到他们骑兵造反,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有贼心跟贼胆的问题了。
“雨化田!”
“臣在!”
“朕命你现在就有你们东厂出马,将这册子上的涉世官员全部捉拿,要是有胆敢反抗着,一律杀无赦!”
“臣,遵旨!”
雨化田拱手重重的点点头。
如今禄王朱文成造反一事已经成为了事实,证据确凿,如今朝廷完全可以兴兵讨伐。
不过,在此之前,朝廷可不希望禄王朱成文有什么耳目,要是这件事在朝廷中引起反响,那牵涉到的官员就很多。
现在唯有当机立断,迅速将起捉拿,才能不让他们有任何反扑的机会。
一时间,京城内外暗潮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西厂在抓捕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打草惊蛇。
要知道,东西厂,还有锦衣卫组织,可都是大明天子的鹰爪。
他们各司其职,互不来往,没成想今日西厂的人竟然来抓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这便破坏了朝廷的规矩。
“你们也不问问,我是这锦衣卫里面的什么人?”钱宁很是得意的抗拒着西厂的几个番子。
“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人,即便你是锦衣卫的总智慧使沈炼,要是犯了错误,照样要被我们拿去审问的。”
“你敢!”
唰唰唰!
西厂的番子一个个抽出绣春刀,双方马上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局势。
“哼,你们都一个个算什么鸟啊?让你的督主雨化田来见我!”
钱宁一开始很嚣张,他现在连沈炼的话都不听,按照办案的流程,想抓谁就抓谁,根本不会将这些番子放在眼里。
直到雨化田出现,才将钱宁彻底抓捕,这时候才将消息传到沈炼耳朵里。
一个个神情气愤的锦衣卫都在摩拳擦掌:“他们西厂算什么东西?”
“不就是些阉人当道吗?”
“他们凭什么来抓捕钱副使?”
“大人,这明摆着就是要打大人的脸,这口气我们都咽不下!”
坐在椅子上的沈炼固然很生气,但是他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要是没有陛下的授意,他们西厂凭什么能抓锦衣卫的人?
即便是他雨化田出面,这钱宁也是有什么小辫子被人家揪住了才不放的,要不然,雨化田他凭啥能趾高气昂?
更何况,这件事要不是陛下在后面撑腰,紧紧是抓捕了一名锦衣卫的百户而已,实在不值得雨化田冒这么大的险。
沈炼想到是陛下授意,一下子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凉,这伴君如伴虎,要是稍微有不慎,就会被拉出去砍头。
“好了,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再议论了,此事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谁都不要再说什么。”
锦衣卫看着沈炼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们终究谁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午时。
呜呜呜
随着三声号角声响彻整个紫禁城,所有文武百官都赶忙赶往宣政殿。
今天本来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是陛下突然要上朝,说明陛下一定有紧急事务要召见大臣。
很快,文武百官按照两列站在玉阶下面,趁着陛下还未到来,一个个窃窃私语。
有大臣认为,肯定是刘大夏到来,让他官复原职,或者受封。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一个不好的状况,宣政殿里有几十个大臣今日没有来朝。
莫不是他们今日不上朝,出去了回家了?
大明有严格的规定,不到下值时间,即便文武百官不上朝,也要在各自的岗位上原地待命。
听到号角声就立马赶回来,往常都是如此,但是今日却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
而很多人期待的刘大夏也没有出现朝堂上。
他们忽然意识到,正德皇帝不会因为一两个臣子不上朝,自己也就不来。
很显然,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在朱厚照看来,刘大夏已经回到了京城,什么时候入朝都可以,但是眼下,他有一件大事要做!
这件事情的影响程度,远远超过了刘大夏回朝。
因为在朱厚照看来,刘大夏是前朝名臣,是治世之能臣,即便眼下没有他,这大明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但是,眼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不能及时解决的话,恐怕会后患无穷。
但是,忽然之间,他们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远在辽东指挥作战的王守仁回来了。
于是,大臣们又将议论的话题转移到王守仁的身上来了。
“他难道班师回朝了?”
“朝廷并没有听闻辽东胜利的消息啊?”
“莫不是他丢下了大明二十万大军,独自跑回来要粮草来了吧?”
“我说早就应该回来了,他这不是在作战,只是空等待让辽东鞑靼饿死,我看他们没有饿死,我大明的数万兵马倒是先饿死了!”
“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