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白虎城比武之事已至,姬雁云夫妇因临时有事,不得亲往,便由白长老带领渭浪、姬月蝉、秋风三人,以及轩辕国内众多英才干俊弟子,齐赴虎苑宫,天落儿亦同行,不为比斗,只为散心。
虎苑宫演武场,擂台高筑,旌旗飞扬,白虎城辖下其他诸国,白民国、丈夫国、奇肱国、女子国、西周国、肃慎国、寿麻国、巫咸国、北狄国,陆续来到,各国之人皆按次序就坐。
少顷,姜兵嵘携夫人颜越、姜如、姜意二子,姜南飞、梨黛娥、姜玉荷等人,来至演武场,坐毕,姜兵嵘起身道:“今日乃我白虎城擂台比武选秀之日,诸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而来,姜某人在此谢过。”说着抱拳施礼。
众人还礼。
姜兵嵘接着道:“诸位皆是我白虎城之青年俊才,文品雅然,武修超群,他日定将扬名天下,姜某人在此预贺了!”众人闻言,无不颜欢色悦。
姜兵嵘身旁一长须老者,起身补充道:“此次擂台比武,有三不可,望诸位谨记,其一,不可以暗器偷袭;其二,不可伤人身体,致人残废;其三,不可痛下杀手。我等修炼之人,当心怀仁义,达承公理,不失为大丈夫之行径。”
众人齐声应允。
长须老者又道:“第一场比武,由西周国荀洪,对丈夫国酉何。”话刚落,擂鼓声大震,号角音响起。
二人各持兵械上台,那荀洪手中一对钺牙戟,酉何手横一柄大刀,二人相互施礼,礼毕,酉何大喝一声,提刀便砍,荀洪忙以钺牙戟挡之。
“砰”的声响,刀戟相击,星火激射,那荀洪抽回刀身,上砍下劈,其刀法精纯,逼的酉何步步退让,左遮右挡,疲于应付,荀洪瞅准时机,一招“刀行天下”,刀锋直奔酉何胸口而去,酉何以钺牙戟夹缠住刀身,随即手腕发力,两把钺牙戟同向旋转,那荀洪手中大刀亦跟着转旋而动,刀顺手,手连臂,荀洪顿觉对方一股内力沿刀袭逆而来,右臂撕裂般剧痛。
“松手!”酉何大喝一声。
荀洪无奈,只得松开手中大刀,不然自己的右臂便要被对面内力绞断,那酉何趁势飞出一脚,直中其胸口,荀洪身如一片旋舞的落叶,飞出擂台。
那荀洪自知不敌,甘愿服败,丈夫国酉何夺得首胜,丈夫国国主灌长虹见状,眼放异彩,面露喜色。
寿麻国国主钟离江,朝身后一人使个眼色,那人点点头,纵身飞上擂台,道:“寿麻国蟜鲁,前来讨教几招。”
酉何见其人手无寸铁,道:“你用何般兵器?”蟜鲁道:“我不用兵器,也可败你下台。”酉何大怒,持钺牙戟速攻。
那蟜鲁修炼的乃是一门邪功,叫作“幻身魅影”,施展时,可同现四个蟜鲁,将对手围困在中间,犹如八只拳脚来攻,任你有三头六臂,亦难以应付,四个蟜鲁中,三个为影,一个是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使人难以分辨。
那酉何从未见过此等邪怪之功,怔愣呆懵,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挥舞着手中一对钺牙戟,胡砍乱刺,却每每落空,几个回合下来,已是鼻青脸肿,脑袋胀大如猪头,蟜鲁戏耍足够,一脚踢中其屁股,那酉何立时便滚下擂台。
众人见着,喝彩笑声不绝。
女子国素与丈夫国交好,今见那酉何被当众羞辱,自不答应,且女子国国主姒好,修炼的乃是太阴玄功,此功与那“幻身魅影”极为相似,然功力更在其上,可谓是一正一邪。
姒好朝身边一妙龄女子低声数语,那女子点点头,双脚踏地,纵身而起,似一道惊鸿般飞上擂台,引得众人喝彩叫绝。
蟜鲁见对方乃一女子,不屑道:“似你这般美貌女子,倘若也被打成肿脸猪头,众人岂不骂我不怜香惜玉耶?你下台去吧。”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那妙龄女子道:“幻身魅影虽厉奇,然并非天下无敌。”
蟜鲁怔怔一愣,不想对方竟能一口说出自己修炼之秘功,当下谨危,不敢小视,道:“既如此,那你我就擂台之上见输赢。”说着便施展邪功,幻出四个蟜鲁,围住那妙龄女子。
那女子妩蔑一笑,玉手轻轻一挥,便见出现八个妙女身影,将四个蟜鲁团团围住。
那蟜鲁心下大惊,方知今日遇到同门了,且对方魅影之功要远胜自己,本欲告输求饶,然国主钟离江秘有交代,今日务必败其他诸国,助北狄国夺魁,无奈之下,只得挺头硬来,瞪大双眼,静察细看,欲从八个身影中找出哪个是真身,然而这女子的八个身影,来回飞速绕动,毫无破绽可言。
蟜鲁心急恼怒,躁汗淌流,只得蒙上一试,出掌打向一妙龄女子,那女子顿时身散影消,蟜鲁直呼不妙,便立觉有七八只玉手撕扯住自己的手脚,动弹不得,接着身体极速旋转,头昏脑涨,跟着便被甩飞出擂台。
蟜鲁心甚感涕,那妙龄女子只想教训自己,未下杀手,不然自己此刻早已是身首异处,裂为四块了,泱泱爬起身,败退而去。
淳于丑见着,暗骂道:“真是废物!连个女人都胜不了。”不由恶毒毒看向寿麻国国主钟离江,那钟离江自知有愧,面窘脸羞。
众人亦惊诧顿愕,这女子国内皆为女子,身柔体弱,娇绵纤纤,给人一副弱不禁风之相,不料那妙龄女子,仅仅数回合便挫败蟜鲁,修炼之深,功力之强,让众人瞠目结舌。
那巫咸国国主巫咸,眼见寿麻国已败,妙龄女子功力甚强,本不愿与之争锋,然古话云: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既已拿了北狄国的黄金精铜,只得迎难而上。手一挥,其身后一人俯身贴耳,巫咸低吟数语,那人会意,跳上擂台。
观之,其人头戴黑斗篷,身着黑衣袍,不露真容,妙龄女子秀眉一挑,问道:“你是何人?怎不摘下斗篷,以真容相示?”
那人道:“小人无名无姓,天生貌丑颜陋,恐惊吓到姑娘,姑娘愿意的话,就叫我影子吧。”
妙龄女子厉声道:“影子,你是特为寿麻国报仇么?”
那自称影子的人朗声道:“姑娘言重了,今日擂台比武,各为其国,尽展所长,谈不上仇不仇的,姑娘若能胜败于我,我甘愿服输,倘若在下侥幸赢得,还望姑娘不要仇怨我巫咸国。”
这几句话,是巫咸特地交代他的,故意大声说出,以让众人听到,巫咸虽受了淳于丑许多黄金精铜粟米,然其心中甚明,这不过是淳于丑的奸计,欲拿巫咸国作挡箭牌,与其他诸国擂台厮杀,结下血海深仇,而他北狄国则坐享其成,巫咸岂能不知?只是惧怕于北狄国实力,不得不答应。
有了这几句话,便可进退自如,胜,则不得罪女子国,败,则表明,我巫咸国已尽全力,亦可给淳于丑一个交代。所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自古如此。
不等那妙龄女子答话,坐于台下的女子国国主姒好,开口道:“阁下言之有理,倩儿,你且与他比上一比,不论输赢如何,我女子国绝不会记恨巫咸国。”众人方才得知,这名妙龄女子,名叫倩儿。
那倩儿道:“是!”
影子见姒好如此说话,便不再迟犹,双掌发力,袭向倩儿,那倩儿婉然一笑,提功运力,腰身似春柳般随风摇舞,飘摆不定。
那影子掌势虽健猛,竟丝毫碰触不到她,不禁恼怒,收住双掌,黑袍一抖,从里面飞窜出数条黑蛇,那黑蛇吐着信子,蛇身曲弓,蛇头抬昂,游围倩儿,伺欲而攻。
“倩儿当心!这是巫咸国的巫风蛇术!”姒好失声叫道。
那倩儿闻言,不敢大意,施展出太阴玄功,以八个身影迷幻地上的黑蛇,然蛇靠热感应寻捕猎物,那些幻影倩儿乃是虚幻之物,当无热量发出,黑蛇瞅准倩儿真身,尽皆跃身而起。
倩儿大惊失色,纵闪躲避,却不慎被一条黑蛇咬中玉臂,顿觉手脚无力,双目眩晕,倒落于地。
姒好见状,飞上擂台,扶起倩儿,见其玉臂被咬处有两个小孔,白嫩肌肤已变为黑色,知那黑蛇有毒,怒斥道:“阁下以毒蛇赢之,非君子所为!”
那影子收回黑蛇,又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上前道:“这是解药。”
姒好狠瞪其一眼,接过解药,塞入倩儿口中,须臾,那倩儿睁开双眼,呼吸顺畅,已无大碍,只是不能复比,女子国落败。
丈夫国国主灌长虹不满道:“巫咸国以巫术取胜,有违擂台比武之规则。”众人闻言,亦窃窃私议。
巫咸起身道:“诸位,我巫咸国人人素习巫风巫术,犹如渴饮水,饿食肉,不可或缺,闻长老(长须老者)言道,不可以暗器偷袭,那黑蛇乃是活物,当不属暗器之列,且女子国以太阴玄功败寿麻国,我巫咸国以巫术败女子国,又有何不可?”
灌长虹哑言,愤愤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