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姬月蝉当众废婚约

那嫪拓渐渐体力不支,面色汗白,大喘重吁,适才二人近身打斗,他已瞧得清楚,这渭浪之厉害,尽在手中那把纸扇,他将内力注入扇面之中,名是纸扇,实则如一把铁扇,欲要败他,需先破了他的扇子,遂朝观武台道:“国主、诸位长老,我适才已先斗了一场,未曾休息,这渭浪以逸待劳,只怕是胜之不武吧?”

胡长老道:“我早已言明在先,此番比武以车轮战,胜者留下,败者淘汰,这是规矩,你若力不能胜,可自行下台,今日报名者甚多,若是打一场便要休息,那要比到何年何月?”

嫪拓道:“我不需休息,只是口干的很,仅饮一杯茶便可。”

胡长老只当他是胡搅蛮缠,正欲让人将其赶下擂台,白石长老却道:“一杯茶而已,给他便是,切莫让众人小瞧我等如此不通情理。”手一挥,一名侍女端着茶盏,下走至擂台。

这嫪拓人称“翻江龙”,绝非是浪得虚名,他常年在江河上以打渔为生,精通水性,自创出一套以“水”为处方的独门秘功——御水邪功,只见他一杯茶下肚,立时面色润红,气足力满,与刚才虚弱之相,可谓是天壤之别。

众人见状,啧啧称奇,白、胡二位长老瞧着,亦面露惊异之色。

那渭浪却不以为意,正与姬月蝉眉来眼去,嫪拓眼见对方如此藐视自己,心下大怒,趁他不备,朝其脸吐出一口浊黄水,渭浪忙以扇遮面,扇面尽湿。

嫪拓眼见自己计谋得逞,心中大喜,打出一招“猛龙过江”,其势涌凶,如同数万只蛟龙在大江里翻江倒海一般,威不可挡,直扑渭浪而去,惊吓得众人面惧舌结,观武台上姬雁云等人,亦被这波壮招式所震慑,纷纷起身,要看那书生如何化解。

渭浪大喝一声:“小小猛龙过江,何足道哉?”弃掉纸扇,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湛蓝色青石玺,捧于掌心。

那嫪拓打出的“猛龙过江”,遇到渭浪手中那方青石玺,原本汹涌之势,瞬息消散得无影无踪,而嫪拓本人见到青石玺后,适才嚣张跋扈的态势,亦消匿遁去,只见他吓得手抖身颤,扑通一声,跪倒于渭浪脚下,头磕不停,嘴里嘟囔着:“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这事态翻转之快,让众人看不得明白,摸不着清楚,只当是那嫪拓技不如人,俯首认输罢了。

那白长老与胡长老相视而笑,白长老捻须笑道:“我轩辕国真是物华天宝之地,藏龙卧虎之国啊,一介寒儒书生,竟有这般本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胡长老道:“如此看来,此番天神大会,我轩辕国夺魁有望啊!”

姬雁云见着,亦面露喜色,心道:“高手在民间,此话果真不假,幸得此次擂台比武,方知我国内竟有这般俊材,真是国之荣幸,待比武结束,将那些可造之才留在峒霄宫,为我所用,让其各展所长,如此一来,何愁我轩辕国国威不振,腾运不兴?”

正美想着,忽闻一声惨叫,只见那嫪拓断了一臂,疼得他于擂台上翻打滚爬,惨嚎不止,而那渭浪却立于其旁,厉声道:“今日废你御水邪功,断你一臂,全当你这十余年屠杀我水族生灵的报应,此事就此作罢,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说罢,转身便欲下擂台。

姬月蝉见状,飞身跳下,挡住渭浪去路,拔出手中剑,直指其咽喉要位,那渭浪却并不慌怕,颔首垂眸道:“多谢小姐适才提醒相告之情。”

姬月蝉正欲发怒,听其一番谢语,又近身见其清秀雅面,一时竟忘记所言,愣住半晌,不知所措,那沙驼、囚柯二位护法见此,恐姬月蝉有失,亦纵身至渭浪身后,三人成“品”字形夹击之势,将那渭浪围在中间。

瞧着二位护法面带愠色,姬月蝉方回过神,佯怒道:“今日比武,点到为止,你……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渭浪道:“小姐,国主,以及诸位长老,实不相瞒,小人乃渭水河神之子,这嫪拓十余年间,捕杀我渭水之中族人无数,犯下众怒,今特奉家父之命,来取其狗命,不料胡长老有言在先,不可伤及性命,遂断其右臂,权当惩戒。”

姬月蝉闻言,收回宝剑,喃喃道:“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谅。”

姬雁云于观武台朗声道:“我曾三令五申,不得滥杀水族生灵,那嫪拓擅违我令,实属咎由自取。”又朝渭浪道:“你为同族报仇,不算违背条令,不必自下擂台,可续留比武。”

那渭浪却道:“国主厚意,小人甚为感动,然我世代居于渭水河底,无心功名利禄,望国主恕罪。”说完,扭头便走。

“看剑!”

姬月蝉见他要离去,挺手中长剑,纵身直刺,那渭浪只得扭身躲避,却也不还手,二人一个追,一个退,一个有情,一个避意,在擂台上追逐戏打,直看得众人瞠羡,有人喊道:“这是哪般比武,分别是痴女追俊男,雌凰求雄凤!”引得一众起哄嬉笑声。

那姬月蝉听闻,心中荡酥,十分受用,只见她忽地收回长剑,朝台下道:“今日可谓是天下英雄云集,当着众英雄的面,我要宣布一件事情,也好请诸位作个见证。”众人听罢,不明所以,姬雁云夫妇亦不知她此话何意。

姬月蝉顿了顿,接着道:“诸位想必都知道,我与天落儿娃娃亲之事,那时我尚且年幼,不明情理,如今既已长大,自己的婚姻大事,当由自己做主,我宣布与天落儿的娃娃亲,就此作废,永不再提。”

“混账话!”

姬雁云嚯地身起,纵声怒喝:“你与落儿的娃娃亲,乃我亲定,国内诸公,谁人不知,岂由你说废就废?!”

那慕念君亦脸色大变,疾声道:“蝉儿!儿女婚姻大事,自古便由父母做主,不可胡闹!还不快回来!”

姬月蝉却道:“女儿并非胡闹,天落儿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不思上进,自愿堕落,我姬月蝉乃堂堂轩辕国千金小姐,岂能嫁这般无能少才之人?”

天落儿于台下听得,痛心如绞,他虽知自己与姬月蝉情缘已尽,这天早晚当来,却没想到她竟会在这擂台比武上当众说出,着实让自己脸面难堪。

姬月蝉接着道:“今借擂台比武之际,本小姐在此也设一擂台,招夫擂台,台下英雄,诸位好汉,谁若能赢得了我手中长剑,我姬月蝉便下嫁与他,苍天为证,绝不食言。”言罢,斜眼睨瞧向渭浪,众人瞧得明白,姬月蝉这话自是说给那渭浪听的,而那渭浪站于台边,并未走开,却也不曾应答,只是静眼看事。

“越说越离谱!”

那姬雁云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朝沙驼、囚柯使个眼色,让他二人将姬月蝉带下擂台,二人会意,刚欲动手,那姬月蝉已然发觉,杏眼圆瞪,长剑一指:“谁敢动我?”

吓得二人脚停步止,二人对视一眼,知此乃国主家事,着实不易插手,且这姬月蝉处事任蛮刁钻,唯我性急,倘若真得罪于她,他二人岂不自讨苦吃,遂怏怏而退。

姬雁云见此,纵身跳至擂台,伸手便去拉姬月蝉,那姬月蝉却不为所动,父女二人当众吵得不可开交,事出突然,白、胡等长老见着,亦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劝解。

“师父!”

天落儿走上擂台,朝姬雁云道:“蝉妹欲比武招夫,并无不当之处,所谓美女配英雄,倘若功弱力虚,无能少才,又有何能力去保护心爱之人?落儿愿与蝉妹以武较高低。”

姬雁云惊道:“可是落儿,你体内的寒毒……”

天落儿坦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父不必为落儿担心。”

既见天落儿如此,姬雁云亦无话可言,松开抓住姬月蝉的手,缓缓身退,姬月蝉凝望着天落儿,忽感心中万痛,二人从小清莹竹马,携手长大,感情不可谓不深,然自己想要的东西,天落儿已然给不了,与其这样二人都痛受折磨,不如早早了断。

天落儿亦深望着姬月蝉,心泣道:“蝉妹,我知你与那渭浪妾有情,郎有意,确属般配,如今我已是一个废人,又怎敢高攀?若这般你便能心欢喜乐,我自当成全。”

姬月蝉见天落儿手无兵刃,自己也弃剑,二人以拳脚相搏,天落儿虽身中冰元寒毒,内功大损,但其虎贲神威掌已练精熟,若尽力硬拼,那姬月蝉绝非对手,然他此时已心灰意冷,无心输赢,倒是那姬月蝉,步步紧逼,招招夺力。

二人斗了数十回合,天落儿故意卖个破绽,姬月蝉见此,飞脚踢中其胸口,天落儿身斜横飞,跌落擂台。

“天落儿技不如人,甘愿认输!”说完,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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