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急起来,病急乱投医,拼了命的替那惠静道长说好话。
可是她却忘了,当时那惠静道长说之时,
就连她这般耳根子偏软的人都没有相信,这又如何算的是有本领的人呢?
“惠静道长当时还说,只需很好听她的话,她自有手段保烟姑娘平安的。
现今将她请来,说来她也必然是有手段的,否则为何会同我开这个口呢?”
真相上,那惠静道长哪里说过这些话了?只是是大太太自欺欺人,
一心将考虑寄托在了那惠静道长的身上,所以情不自禁的替她美化了起来。
仿若只要她一来,自个这双子女的病症就会全然隐没无踪了似的。
可这是她现今脑子一片空白,只顾着焦急的缘由了。
如果她稍稍冷静一些,也必然不会讲出这些话来。
这世上有那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可谁也没有见过。
如果真的有人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一个人救回来,
那末惠静道长也无需当什么道长了,当个赤脚郎中行走江湖,那是会极受追捧的。
这所谓的惠静道长,实为是韩家老太爷那一辈的。
只是是庶出,年龄最小。
当时嫁人了之后不明在夫家做过些什么事,被休了回来。
这于韩府可是一件极其丢颜面的事,一般而言,
平常人家看在韩府的份上,即是她再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大概全是不会被休的。
可是那一件事似乎极其严重,洛老太爷早年亲自去过,
商议了之后,用了一个和离的名义把这惠静道长给带了回来。
从此之后便打发她去族中佛堂里面呆着,说好听点儿是静心修佛,说难听点儿即是被逐出了韩家。
自从进了佛堂剃了度,那惠静道长似乎就安分了许多,从此青灯古佛常伴,也没怎么出现在韩家人的视线里面了。
可是这一回,她怎么又出现了?
料到那一名的禀性,洛老太君的眉心皱的更厉害了。
她是半分不相信那一名修心修道只是如此些年,就能修出什么佛法佛力来的。
关于惠静道长的风言风语她听过不少,整理的烂摊子也不少。
如果大太太嘴里说的的换一个人,她大概就病急乱投医就信了,
可若是说是惠静道长,她是绝然不会信的。
关于惠静道长的事,因为是丑事,所以府中压下来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太多。
洛老爷也不过知道一点半分,所以听到大太太如此说到,忍不住有些动心。
他扬起头望向老太君:
“娘亲,既然那惠静道长如此神算,说来应是有解对之法的,不若请她过来瞧上一瞧。
如果能成,那是再好只是的事了,
最少…现今涯公子和烟姑娘都已经这般了,反倒不如请她来看看她会说些什么。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答道:
“虽说当时那些事有些不太…
可毕竟她青灯古佛如此些年,大概也变了不少。
如果真的能帮上他们,也算作功德一件。
现今,咱们还是一切要以涯公子和烟姑娘的病情为重啊”
洛老爷这般说,最是符合大太太的心意,她不敢作声,可是仍然在一旁使劲的点头。
听自个儿子如此说,老太君抿起唇,没有作声。
过了很久,她才皱着眉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不妨去请她过来吧,我倒也想看看,她这些年来到底有没有长进。
或者说,她想知道,那惠静道长的企图,到底在于什么。
这一边,韩倾歌也随着昏厥了动静传遍了整个韩府,
最着急的莫非是韩倾歌院里的那些婢女们了。
尤其是罗兰,原先就等在门外,
盯着自家小姐好生生的进屋子,
可是还没过一下子呢,里面竟然传进韩倾歌也随着昏厥的动静了
瞧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侍者握了握她的手:
“罗兰,你要冷静。
小姐这时生死未卜,你是她最为亲密的大婢女,她日后可都要靠着你呢。
如果小姐醒来瞅见你这幅样子,不也会担心的吗?”
侍者的话说的句句在理,罗兰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点了点头,慢慢地舒了口气,试图让自个稳定下来。
思及此几日小姐跟自个说过的事,罗兰想了想,咬牙下定了决心。
她将手里的物品都放到了侍者的手里:
“侍者,你在这儿守着小姐,我突然忆起,小姐昏厥之前交代我做一件事,现今我不得不赶去做。
如果哪位主子问起,你就如此直说即是,如果没有问起,你也休要提出我。
听到她的话,侍者有些迟疑。
只是忆起罗兰虽说往日里有些好似不着调,
可是真相上处事还是十分有分寸的,忍不住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里的物品。
罗兰回身便走,一边走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人,
瞅见似乎并没有人注意自个,忍不住松了口气。
涯公子的庭院离她想去的所在十分近,
可是她还是走了小路绕了一大圈再绕回来的。
正如侍者所想的那般,罗兰往日里好似有些不着调,
可是在关键之时处事还是十分稳妥的。
就如同现在这般,就算身后并没有随着她的人,
也会小心翼翼地不许人发觉自个,以免给自家小姐带给麻烦。
她推开云遥庭院的门,心中有些忐忑的走了进去。
因为涯公子先前突然倒下的缘由,
云遥院里的许多人也都去了韩书涯的院里,留下来的人并不多。
而且据自家小姐说,这个宁郎君院里的人似乎全是自个人。
她倒是不全信,可是现今事急从权,她也没有手段了。
来到书斋之时,她听到了书斋里面的声音。
罗兰停下步子,微微的叩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黑脸的小厮,眼光警惕的盯着罗兰,倒是将她给吓了一跳。
这小厮年龄偏大,身量也高,站在罗兰的眼前就如同一座山一般。
看到他的眼光,罗兰原先伶俐的嘴巴现今都不会动了,
好一下子才回了神,轻生问了一句:“宁郎君可在里面?”
那小厮上下端详了罗兰一眼,闷声启齿:“你有何事?”
这时从后边传进了云遥的声音:“阿铮,休要吓着人家。
伴随着他的声音,云遥出现在了罗兰的眼前。
看到罗兰,云遥有些吃惊:“你不侯在涯公子的院里,跑到我这儿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