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是廊道有些狭窄,容不下多人抽刀围殴,
周肇龙是越耍越凶狠,逐渐上头,手中止戈点敲变招落凿,
单听着呼啸破风声都令人心胆一寒,
倒是有几个“聪明”的,借着空挡挤到了其身后,
举着手中的家伙迟迟没寻到下手的机会,扭头就看见了双手插兜的白霖,
三人对视一眼,像是寻到了什么软柿子,
直接轮着膀子朝着白霖杀了过来,
“啧。”
咂了咂嘴,脚步不停,好似压根没有瞧见那几把明晃晃的锋利宽刀,
刀锋滑落,近在咫尺,微微侧身,那边越仔还未反应过空隙,突然听到脖肩上传来一声骨脆,
整个人顺时被身子一沉,直接砸在了地板上,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
白霖抬脚撵了撵鞋底,瞥了一眼有些呆傻的另外两位刀手,
披上一身衣服,探头观望的警花微微长着小嘴,揉了揉秋眸,
方才的刹那,好似电影荧幕上的武侠镜头,
高腿如满月弯弓,重岳岿然不动,崩弦之下,风驰电掣,别说那个倒霉蛋没反应过来,就是几人的肉眼也瞧着幸苦,
只大概看到个模糊残影,更显诡异,
稳了稳心神,两位刀手一咬牙,横刀挥砍,
一位低身扫腰,一位高颈抹脖子,
眼前背影豁然翻身跃起,遮檐棒球帽随之飘落,
鞭腿扫肩,钩踝压头,廊道上挂着的风情绘画迎着不可描述的部位便扎进来一位脸颊变形的刀仔,
另外一位磕头杵地,满头鲜血,撅着身子姿势有些莫名喜感,
棒球帽刚好入手,顺势带回了头上,
回眸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警花,大步离去,潇洒至极,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丝滑柔顺,
“小样,这不迷死你。”
白霖自顾自的笑了一声,一路来到了楼下,
像是从死人堆捞出来的周肇龙正拖拽着那獐子头,
翻箱倒柜,不说收回了两条小金鱼,就连这些日子营收的珠宝物件都被搜刮了个干净,
香江这边来这种花场,甩钞票刷卡多少有些显得土气,
所以老餮们都喜欢用些金银物件来抵花魁的缠头,不走明账,双方也都方便,
“妈的,开个窑子就这么点值钱的物件?”
凶神恶煞,周肇龙敲了其满嘴牙口,捅了舌根,问话也得不到一句回复,
“都是收账的,两三天就会有人来收租,店里面还有些物件你就偷着乐吧。”
白霖翻捡了一下,算上周肇龙的两条小金鱼,也就三五百万的物件,这个一个场子,日收小百万港币,已经算是暴利了,
就算是地处中西区旺角的洪门玩场,没有红苕叫价的平常日子,也就是这个营收,
也怪不得秦二爷眼红,讨饭的端了饭堂的买卖,这放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去收拾一下,条子来了就不好脱身了。”
楼上还有位警花呢,周肇龙一顿疯棍扫下来,场面有些血腥,
若是被堵了个正着,警署那边大面上也要过得去,没准会被拷进去蹲几天,
白霖可不想露这个脸,
“舒坦,咳咳,回去别和丹哥说,不对,和谁都别说。”
周肇龙抹了把脸,事后才想起糗事,
估摸着白霖早就看出了那个“高头洋马”的跟脚,憋着坏坑他呢,
“所以说,干什么事都别猴急,验验货还是有必要的,这要是关了灯,胡乱摸啃一通,被窝里的刺刀都得拼出火星子。”
白霖还在伤口上撒盐,日后龙哥怕不是要落下什么心理障碍,隔着裤子总是带点疑惑的,闹得都不太自信了。
“闭嘴吧你,带你出来就没办成过什么好事。”
周肇龙回怼了一句,一巴掌呼在獐子头脑袋上,不解气又踢了两脚,回身冲刷一下身上的血迹,随意套了件衣裳,
“霖子,过来瞧瞧。”
扯着几条纱布裹着身上几道刀口的阿龙语气凝重了几分,招呼了在外“打包”赃物的白霖一声,
“怎么了?”
白霖探头张望了一眼,看见周肇龙手里拿着的医用试瓶药剂眼神一凝,
上前接过手中,晃了晃,见不起药泡,白霖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想的那种玩意,不过瞧着颜色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
“致幻剂一类的药物,可能添加了什么催情东西,他们这群人,四处掳掠姿色较好的女子,买也好,抢也罢,终归不是自愿,总是要有些手段控制一下,免得搅了客人的雅兴,这么稀奇的东西,国内少见,多半是洋货。”
白霖顺手就给地下的獐子头打了一针,翻看着其瞳孔神态,下了定论,
“一群杂碎。”
周肇龙扯到了伤口,呲牙咧嘴的神色狰狞,拎着身后的凳椅就要收了獐子头的小命,
“算了,咱们瞧见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一滩浑水,洪门那边不会放任着他们胡来,你我身份有些敏感,不易牵扯太深,回头和大哥那边打声招呼,若是他们真夹带着什么私货,那就是自己寻死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白霖拉住了有些上头的周肇龙,摇了摇,
在香江,黄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赌玩的是愿赌服输,毒吗,倒吊放血,六亲不认。
从这方面而言,洪门的手段比大陆还要狠辣几分,
年年香江边缘的游船之上,都会吊着几个挑断手脚筋的白贩子,一片猩红引着游鱼,场面多少有些骇人生寒,
旧贵胄那边这么多年硬挺着脊梁拿捏着强调生生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洪门多少还要给几分面子,好歹人家背后站着旧主,吃相也不能太难看,
可若是K党这边涉及到了粉面生意,都用不着老爷子发话,几位堂老爷怕是要连夜回到香江主持局面,
以秦二爷为首,这群舔血汉子不把旧贵胄们生吞活剥了才怪呢,
两人言语见,外面想起了警鸣,楼上也传来了高跟脚步声,
白霖扯了扯嘴角,留下半数药剂放在了显眼的桌上,剩下几枚一股脑打进了有些靡靡神色的獐子头脖颈,
眼瞧着目光开始涣散放纵,有些变形的脸颊上浮现出朵朵不太自然的红晕,
肢体抽搐一下,猛然起身,撕扯着衣服来了兴致,满口怪叫,顶着胯以一种不可描述的姿势开始发癫,
“嚯,这玩意这么有劲。”
白霖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随后贴着后门,从暗巷绕到了正门口,
叼着烟,瞧着三五个警司汉子都压不住的獐子头在大街上表演人体艺术,甚是有喜感,
“啧,那小美人在看你呢。”
捅了捅白霖的肩膀,周肇龙示意白霖抬头,
“走吧。”
压了压帽檐,颠了颠手中的小包裹,也算没白来,看了场好戏,还倒赚了门票钱,
周肇龙冲着那观望的警花甩了飞吻,匪气十足,搂着白霖肩膀,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