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魔界大门。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黑色狼甲泛着寒雾,钢甲冷冽。
“安”字旗出现。
马儿脚踏魔雾,没有任何不适,这些马儿都是观魔界摄魂图长大的。
所有狼卫识海灵台火焰燃烧,看向天空。
“大帅!奉皇帝之命,给魔界一个下马威…”易子锋看着天空声音震动。
钟馗见状飞身而起,来到易子锋身前,正色道;“血狱不好对付…将军守着此地便是…你家大帅可镇此地一月。”
“踏不平,枉为安家军。”易子锋冷冷道。
安云瞻没有言语,悬空的脚步挪开一丝。
血池翻涌…血虫汇聚的身影似无穷无尽,忌惮安云瞻,不敢爬出。
但发觉安云瞻没有挥刀,纷纷狰狞爬出血池。
安云瞻声音透出;“把血族杀光…这些东西,对百姓有害。”
易子锋在远处举拳。
狼行大营先锋官策马在军阵前游走,手中小旗挥动。
“将军令,清空此地血族,杀光。”
血色身影在血泉中抽出刀兵,哀嚎声响彻云霄,在烈日下显得凄厉恐怖。
“杀!”
十万狼甲重骑涌动黑色浪潮…
军势摧枯拉朽。
一瞬间马儿蹄声加重,显然这些马儿亦是暴躁起来。
前排抽出关大刀,后排军甲一拍狼甲狼头,狼甲甲胄每一处都出现倒刺,手中长枪平举,发起冲锋。
有一万狼卫没有动,而是从侧翼开始包抄,似乎拉开一个口子要将魔界大门包围。
这些狼卫,根本不需要指挥。
包抄的一万人马拉开大弓,每人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箭矢。
手中光芒涌动,先天罡气震动,闭目灵台感知,耳朵抖动。
“嗖嗖…”
箭矢横穿。
无数血色狰狞身影瞬间倒地,化作一摊血水,但扭曲间似乎又要凝聚起来,似乎杀不死。
“狼行!拔魔刃!舍常规战!”易子锋大喝。
说着一把从马儿身上悬挂的长刀抽出,剑刃上篆刻着魔界铭文。
“魔界之刃,规则一对一,生死契!”
所有狼卫身躯涌现黑雾,纷纷丢弃长枪,拔出魔刃,生死契成,这些魔物死了便别想复活。
这是观摩魔界摄魂图的魔纹,在人间依旧有效。
“杀!”
黑色狼甲杀入血色浪潮。
刀锋拉过,血色身影瞬间湮灭,血珠丧失活性,没能在站起来。
“轰隆隆…”
马儿停下脚步。
后军变阵前军,再次冲杀而去。
钟馗在远处枯木上眺望战场…不由也是一叹。
这血池是第九炼狱生灵,数量恐怖…如此冲杀法,他不知狼行大营能冲杀几轮,人总有力竭之时。
第九炼狱血池,是转化之地。
只要有执念意识,便会获得血身入性,这是魔界当初的基础力量来源,想要杀光…恐怕狼行大营要在此冲杀三天三夜,人籍,不可能坚持的住。
“云瞻…你。”钟馗看着远处悬浮的安云瞻,突然感觉安云瞻其实很陌生,并不是他想的那般…一切都听自己的。
安云瞻声音传出;“钟馗,十多年前,其实我知道你被算计,什么都知道,将计就计罢了,我亦有目地,魔界摄魂图必须在人族手上…第九炼狱今日必须杀空…让魔界知道,想要入世…太脏的东西,见不得光。”
语落。
花纹遍布的长刀涌动混沌魔气,一刀扎入扭曲的魔界大门中。
魔界大门内传出惊嚎。
一条血色手臂骤然飞出,被安云瞻抓在手上。
“血狱魔主挺多的…一个也跑不掉,再不现身,可就没机会了…”
钟馗神色一变;“安云瞻,你这样做,真的就是彻底撕破脸了,再无和谈可能…你动魔界根基,太早,第九炼狱,是转生之地,那些高位魔主,不会允许你摧毁血池,这样如何再镇魔门一月?”
“放心便是!反正我是死人…祂们有本事就强行打通虚界,我一样会堵在这一月,我的生死契…签的是所有魔主…”
钟馗瞳孔猛然放大,此刻才觉得安云瞻越发陌生,他的身躯已经被无数魔纹包裹,甚至包括自己的真名名讳,亦在安云瞻身躯流淌。
“十年前…你安家,比天人魔主更加疯狂,竟然一开始就没想和平。”
“和平?”
“我都死了…钟馗,天人魔主,深夜安宁,就是和平。”
“这一月,祂们只能跟我这死人在这纠缠,至于天人!一月后,魔界失去砝码,断了传承基础,只能选择我儿子…本就是狗咬狗,我人族就看着…祂们同归于尽,人族会给祂们收尸的。”
“世间有善…但情况不允许,我安家无人向善…誓要葬下这大世!”
“你儿子?也是工具?”
“你对他…也全然是算计?”
安云瞻沉默下去。
过了许久,声音才再度传来。
“一开始是的…钟馗,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吧…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魔界所有魔主真名,我不值得相信,但安靖举…值不值得,你心里自然会有判断。”
“还需要问吗?天煞掌魔兵!你利用了安靖举的身份…我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了…你这样对付一个孩子…你还像个人吗?”
“他会明白的…我安家亦没有对不起他…他所背负的,日后所做的抉择,都是我安家的抉择,在他心底认为自己是人族的那一刻…魔主天人,都是过场…”
说着安云瞻长刀开始蓄势…
“斩断一切!”
这势,只有一种意志,斩断。
血池翻涌,无数血狱魔主开始显身,祂们不像血族,没有表情。
而是神情透着恐惧。
祂们被势锁住了,同时真名亦被安云瞻知晓,签了魔界生死契。
“杀光血狱魔主,斩断血狱魂冢…再来大战吧!”
长刀钉出向魔界裂缝血池。
血池一瞬间枯萎。
魔界血池兵马输送也出现断层…
血池被刀斩开了,同时这股势直入魔界血狱。
魂冢核心被瞬间斩断。
无数血狱魔主亦是瞳孔震动,魔躯枯萎,元神被斩成两半。
这一刀,斩断了所有,斩空了血狱。
魔界最深狱,魔狱传出一声叹息;“你安家掀桌子的功夫真是一等一,也许我们真的没得选了,何苦如此…安靖举本就是我魔界的孩子。”
“他已经不是了…他是我儿子,是人族,你们未曾有过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