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脸娇羞的对我说“老李,应该就是这家的主人吧。”
主人?我感觉自己的汗流了下来,你们两个不是这家的主人?
我猛的退后几步。
“你们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开始明白了,你们两个不会是鸠占鹊巢的女贼吧?
我做好准备,随时冲到门口去给老李开门,大姐拽着我的胳膊,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们不是女贼,我们不过是风雪天走失的孩子,这个男人也不是我老公,她是我的同伙。
帮我们干掉老李,我们把他那份一块给你。”
我能信大姐吗?
我不能信啊。
谁会信一个传销头子的话。
他的话比方便面广告还假。
我勾勾手,示意大姐走过来一点,然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对着她那张脸狠狠锤了一拳。
一拳下去,牙齿齐飞,血吐了一地。
我快步走向门口,不由分说的便打开了防盗门。
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谢顶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看着陌生的我,我同样看着陌生的他,我们四目相对。
老李还拎着一兜子青菜水果,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你是谁?”
我和老李异口同声的问道。
老李错愕的看了一眼门牌号,发现自己也没走错家门啊。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演变为恐惧和愤怒。
他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准备把我们反锁在屋里然后报警。
趁着这个功夫,我猛的推了老李一把,然后借着门缝就挤了出去,老李还想拽我。
一怒之下,我抽出短刀,作势就要扎,趁着老李双手护腹,弯腰的空档,我暴起踢出一脚,将老李踢飞进屋内。
咣当一声,我重重的关上防盗门,然后飞快朝楼下跑去。
屋里,依稀传来了的厮杀声音,声音震耳欲聋。
出了单元门,我检查了一下,除了钱包之外,我的猎枪和小刀全都遗失在了刚刚的屋子里。
钱包里也没有一分钱,也就是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不对,我还是有的,我现在顶着一个入室抢劫杀人的罪名。
去他妈的,这个玩笑真是给我开大了。
我费劲千辛万苦想抵达的城市,现在却变成了我最想逃离的地方。
身无分文的我就是连车都坐不了。
我只能徒步,沿着白楼往反方向开始走,看看能不能找寻一丝生机。
不过我分析,应该是没有了,没有什么生机了。
我可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我走到前方的公路,想试着看看能不能有免费的货车让我搭一下。
我竖着大拇指,站在路边拦车。
车子一辆辆飞驰而过,但为我停车的压根没有。
谁会在大半夜,给一个站在路边的陌生男人停车。
我绝望的走在公路上,心说要不然直接找地方跳下去,重开得了。
下辈子,我一定要生在富人之家,到时候,也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我妈跟我说,我爸爸确实挺有钱,只不过他膝下的儿子太多,不差我一个。
我坐在路边,手里掐着烟,心说这时候,要是我爸给我来个电话,告诉我其实他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等着我去继承该有多好。
我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远就看见一辆蓝色货车,朝我的方向开了过来,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挥手拦车。
没想到,车子真的为我停了下来。
只不过,这个司机我是认识的。
他露出半个脑袋,笑吟吟的看着我说“好巧啊,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你?是你自己上来,还是我让人把你拽上来。”
我感觉自己快要尿裤子了。
因为这个脑袋的主人,我们都喜欢叫他大头。
兜兜转转,跑了一圈,没想到我又回到了原点。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真牛逼啊。”
“我说过,你小子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给你抓过来,你兄弟都在我手上,你告诉我,你想往哪跑?上车吧。”大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可在我耳里,他仿佛是在说去死吧。
我知道,只要上了车,我就不会活。
也有可能活,就是活得不那么完整。
胳膊腿肯定得被他卸下去一个。
要是不上车呢?
那他肯定会开着大货车把我给撞死。
不管怎样都是个死,那我还是上车吧。
于是,我钻上了货车,闻着货车刺鼻的消毒水味。
跟着货车,一块奔向了远方。
对了,老虎也在,只不过他好像被打到了变形,我已经认不出他了。
车上很冷,是那种刺骨的湿冷,被打到变形的人也不只有老虎,整辆车就像是个审讯场似的。
我怜悯的看着老虎,想看看他还能不能活?
大头叼着一根特别粗的鸡腿,把脑袋转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想让我放过你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知道的。
我马上点点头,在这一刻,什么尊严、面子都不重要,只要能活着,我大可以抛弃这两种东西。
大头歪着脖子,贪婪的撕咬着鸡腿,他满手蹭得都是油,他用满是油花的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指着前方说“那里有一家商店,抢10万块钱给我,我就放过你。”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抢劫?你是不知道,就在刚刚我他妈刚杀了个人。
我装作怯懦的样子,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的眼睛一直在看大头的裤腰,那里有一把露着黑枪托的手枪。
我在想,我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将手枪拔出来,把大头和司机同时打死,会怎么样。
对于我来说无外乎是多杀一个人或少杀一个人的区别。
警察不会因为我不杀大头而放过我,也不会因为我杀了大头而枪毙我两次。
我咽了一口唾沫,把身子往前移动了两下,随时准备拔走大头的手枪。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嗯,什么?
大头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块比抹布还要埋汰的手巾,反反复复的擦自己的手“帮我抢商店,你和你兄弟的事情从此一笔勾销,这个交易怎么样吗?做吗?”
你能想象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问你做不做?
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对大头说“商店我不可能帮你抢,我和我的人你也得放。”
大头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开始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我的话听起来是那么扯淡。
实话实说,我自己都想笑。
我拿什么条件敢去和大头这么讲话。
“为什么?”大头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领子,他的力气很大,手很大,胳膊很粗,掐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只说了一句话,他就乖乖把我放开了。
我说“我刚才杀人了,杀了七八个。”
七八个是真有点扯淡了。
两三个差不多。
大头吃惊的看着我,他看了我很久,他是在判断我有没有撒谎。
我没有,因此我的眼神非常坚定。
大头敢抢劫,敢偷盗,敢砍人更敢伤人,但是他绝对不敢杀人。
拿这点来说,他比我差远了。
车子开到市区的时候,大头大发慈悲的让我从货车上滚下去。
我说“老虎他们不下车,我也不下,我有跟你谈判的资格,要么你整死我,等警察找到我,你也跑不了了。”
我摊牌了,我敢杀人,我就是比你大头牛逼。
大头好像要吃了我一样,他的眼睛一点点变大,变得灰蒙蒙的。
“你在跟我谈条件?”大头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看着他肚子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轻轻的点点头。
前几天刚攮了他,这小子今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果然,肚子大的人,伤恢复得就是快。
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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