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整了整衣裳,拾起了佩剑。
“太师叔,请赐教!”
虽然任毅的胳膊像灌了铅,但任毅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还不错,”风清扬捋着胡须微笑道。
不知不觉的,太阳落山了。
任毅不知道被打翻在地多少次,又爬了起来。
任毅的身上满是剑痕,看起来狰狞可怖。
“小猴子,”风清扬笑道,“老风我难得有兴致,陪一个后生玩了一整天。”
“哦对了,人之道,补不足而损有余,你会了吗?”
“太师叔,”任毅道,“晚辈以为,不管老天如何刁难自己,都不应当自暴自弃。”
“哪怕前方是南墙,是万丈深渊,身为武者,都不应屈膝低头,而是勇敢的向身体的极限,向天时斗争。”
“哪怕身死道消,也是一条好汉。”
“也只有在生死的大恐怖之间,才能寻求那么一丝丝突破自身的机会。”
“小猴子,”风清扬道,“你这个认识就很好。”
“什么是武者?”
“不屈不挠,无畏忘我才是武者。”
“不屈不挠,是两个词。”
“不挠,就是不放弃。”
“人一旦遇到困难,稍微遇到痛苦就放弃,那他一辈子就是个庸人,什么事都做不成。”
“不屈,就是无畏无惧。”
“如果怕天,怕地,怕死,那即便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会武功的懦夫罢了。”
“当天时不在我,要敢于挑战天时。”
“三十三天天外天,九霄云外有神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就怕凡人心不坚。”
“小猴子啊,道心的坚定,不仅仅在于持之以恒,更在于敢于斗天斗地的勇气。”
“学武的人,若恃强凌弱,那就是鼠辈罢了。”
风清扬的话,让任毅想起来一段话:
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就算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
纵然是敌众我寡,纵然是身陷重围,但是我们敢于亮剑,我们敢于战斗到最后一人。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这就是亮剑精神?”
“亮剑精神?”风清扬一顿,笑道,“妙啊,就是这种亮剑精神。”
“小猴子啊,你悟了。”
“人的天赋有高有低,小猴子,你的天赋千年难遇,就更不该被畏惧和心魔所束缚。”
“小猴子啊,你将来也许能够比肩张三丰,达摩,甚至是吕祖这样得大能。”
“这些大能,无一不是意志坚定,无畏无惧,无欲则刚之人。”
“小猴子,你要战胜你的心魔。”
“这方天地,是困不住你的,哪怕它灵气稀薄。”
“太师叔!”任毅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叩首道,“传道之恩,其深似海,晚辈无以为报!”
“小猴子,”风清扬道,“你是华山派的弟子,更叫我一声太师叔。”
“老风我的亲孙子远在天涯海角,我是拿你当我亲孙子看啊。”
“再说了,你这种千年难遇的好苗子,不管在哪个门派,都是宝贝的不得了的宝贝疙瘩。”
“那您的亲孙子可真是不孝,”任毅道,“再过两年您就90岁了,他竟然不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起居。”
“唉,”风清扬道,“老风我一个人过惯了。”
“那个意外得来孙子,对我老风来说,实在是耻辱。”
“如果不是我被宁清羽骗走,也许华山派不会像这么糟糕。”
“宁清羽,他是有野心的。”
“不过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了。”
“我亲孙子五岁的时候,我也尝试过帮他筑基。”
“只不过他悟性不高,人又懒散不成性,比令狐那个小子差的都远。”
“不管怎么说,令狐是我见过的,除你之外天赋最好的。”
“可惜啊,那小子也是个不成器的,不努力练功。”
“不然啊,这小子早就把奇经八脉打通了。”
“虽然比不上你,但是比岳不群却差不了太多。”
“后来我老风实在是无聊,过不惯那种寻常人家的男耕女织,就回到华山隐居了。”
“太师叔,”任毅道,“太师父是和你有仇吗?”
“为什么要把你骗走?”
“小猴子啊,”风清扬道,“你就别揭我老人家的伤疤了。”
“我九十岁的老人家了,给我留点脸。”
“你真想知道,问你师父去。”
“好了小猴子,天不早了,你要记得你学武的本心。”
“不要怕,惹出事了,太师叔帮你兜底。”
“我还能罩着你多长时间不好说,二三十年还是没啥问题的。”
“太师叔,”任毅道,“绝顶的道路,我还得自己走。”
“打通大周天,达到您的境界估计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
“但是迈向先天,谁都帮不了我。”
“也许我直接被一道天雷给劈死了也说不定。”
“小猴子不许胡说!”风清扬面色不渝,“我老人家都还没死,你怎么可以轻易提死?”
“行了,滚下思过崖去吧。”
“我就是再如何讨厌宁清羽和岳不群,但我老风也是华山的人!”
“好嘞,”任毅做了个搞怪的姿势,“那晚辈就滚蛋了,明天来的时候给您带上好酒好肉。”
说完,任毅呼故意缩成一团滚到洞口,逗得风清扬哈哈大笑。
有所不为轩。
“风师叔真的是太过分了!”岳不群青筋暴起,“他是怎么舍得对小辈下这么重的手!”
“明天我就上思过崖找他去!”
岳不群的神情中满是慈爱和担忧。
“爹,”任毅道,“为了追求武道,这点小伤算什么。”
“说起来,今天风太师叔指点了我许多,还教诲我如何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
“我和风太师叔混成了忘年交,他对我说不管他如何讨厌你和我师爷,他都是华山的人。”
“真的?”岳不群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神色十分激动,“你风太师叔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岳不群的神色中写满了期盼与希冀,生怕听到一点不好的回答,像极了一个将要得到玩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