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问他一句,他哪里痒吧?
在这方面,她是了解聿执的。
她要敢问,他是真敢回答的。
许言倾闭紧嘴巴不语,可聿执还在追问她,“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就是不肯说。”
许言倾觉得很不舒服,后背也出了汗,手臂被他举得发酸。
聿执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忙松开了手。
他盯着那只镯子道:“姓宗的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要留,没人稀罕。”
他走到房门口去,将门拉开,江怀很快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许言倾被喊过去坐到沙发上,男人想要查看眼手镯,手还没碰上,就听到聿执不悦的出了声。
“别乱摸。”
“是。”那人赶紧从兜里掏出块手帕,垫着许言倾的手腕。
他仔细看了两眼,“能取。”
“那就抓紧。”
只是徒手并不能掰开,许言倾看着男人拿出了工具,手镯接口处有两个细小的螺丝,拧开之后,镯子也没如预想中的那般打开。
男人将耳朵贴过去,一只手慢慢地在镯子的卡扣处拨动。
这东西,就跟收服犯人时的手铐一模一样。
聿执面容凝重,等到镯子被打开后,他说了声我来。
他坐到许言倾的身边,亲手将它给掰开,就像释放了正在服刑的罪犯。
许言倾怔怔地看着,这是不是就代表了那些苦难的日子,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呢?
聿执将手镯递给了江怀,那个男人和江怀一起退出去了。
“想早点休息吗?”
许言倾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睡。”
她没想到聿执这么爽快,许言倾眼见他站起身来,“晚安。”
“晚安。”聿执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做个好梦。”
她换上睡衣后,窝在了大床上,床很软,外面的风在轻轻敲打着窗户。
许言倾睡不着,她总觉得心里不定,怕这是一场梦,怕闭上眼睛,宗觞就会一脸阴险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跟她说,“你可算回来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关了灯躺到被子里面,将被子高高地拉过头顶。
身下的床软绵绵的,许言倾睡着后,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汪洋中,她拼命想要爬起来,但是海水卷住了她的手脚,即将淹没她的鼻息……
“言倾,言倾救我。”
她恍惚中听到汪琳珊的声音,许言倾望向四周,水扑在她的脸上,她呛了口水。
“妈――”
“言倾!”
许言倾看到汪琳珊双手双脚被绑着,她在远处的山崖峭壁上挣扎,宗觞满面狰狞地笑着,“言言,你想看着你妈去死吗?”
“不要。”
她不想再连累妈妈了,这几年里,汪琳珊跟着她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呢。
许言倾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四周黑漆漆的,她有点分不清这是哪儿。
好黑,好暗,好像是回到了德川市的那个房间。
她下了床,摸黑就要朝房门外面跑去,嘴里哽咽着出声,“妈。”
许言倾听到有脚步声过来,黑暗中,她看不清是谁。
直到对方抱紧她,她毫不犹豫的用拳头挥过去,“放开我,松手!救命。”
“倾倾,是我。”
聿执将她搂得很紧,但许言倾就跟疯了一样在他怀里乱蹦乱跳,声音里撕裂着恐惧,“放手啊,救命――”
聿执右手箍紧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后,走到一旁去。
一片灯光泄下来,许言倾眼睛里有些刺痛。
她眯起了眼帘,聿执将她放到地上,然后拉到面前来,“看看清楚,是我。”
她睡觉时闷紧了被子,这会头发乱糟糟的,许言倾表情迷蒙,聿执双手捧住她的脸蛋。
“梦醒了,你好好看看我。”
许言倾确实是看清楚了他的脸,但她还是拉开了他的手。
“我妈呢?”
“大半夜的,她睡着了。”
“我想去看看。”
到底还是不放心,一颗心七上八落的。
“好。”
聿执带她去了汪琳珊的房间,许言倾拧了下门把,门被反锁了。
聿执用指纹打开了,许言倾悄悄地推门,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她蹑手蹑脚进去,才走了两步,就听到里头传来谨慎的声音,“谁啊?”
汪琳珊裹紧了被子,看到外面有光投进来。
许言倾生怕吓到她,“妈,是我。”
她赶忙来到了床边,见床头开了盏壁灯,“妈,你睡不着吗?”
“不是,”汪琳珊生怕她担心,“我刚起来上了个洗手间。”
聿执站在门口,颀长的身子抵着门框处,人虽然救出来了,可却很有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那三年里,何止是身体的不自由,还有心灵的摧残。
汪琳珊将被子拉高些,闭上眼睛,“言倾,好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了一会,渴醒了,就来看看你。”
“我这么大的人了,你怕我睡觉蹬被子吗?”汪琳珊冲她轻声道:“赶紧去睡吧。”
许言倾想关灯,但想了想后,还是收回了手。
她走到外面,聿执站在边上,等她出来后,将门轻带上。
许言倾脚步沉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进入后才觉得不对劲,她转身看到了跟进来的男人。
“很晚了,你不睡吗?”
“睡。”
那进她房间做什么呢?
“你刚才就在我屋里?”
“嗯,坐了会,不小心睡着了。”
许言倾攥了下衣角,“我要睡了。”
聿执从她身侧走过去,他来到了床边,冲许言倾招招手,“我看你睡了我再走。”
许言倾将信将疑,但还是躺到了床上。
她闭起眼帘,然后说道:“好了,我睡了。”
身边有明显的凹陷感,等她睁眼想要转身时,男人的胸膛已经贴过来,他手臂结实,一把搂住她不给她动。“那就好好睡吧。”
“你出去。”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才躺在这的,”聿执将脸埋入许言倾的颈间,“你一直睡不好,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总是翻来覆去的,我陪你,你就不用怕了。”
“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聿执捏了捏她这张小嘴,“那我怕行吗?你就当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