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秦可卿的心思

待嬴渊前脚刚走。

贾老太太便请了御医为宝玉诊治上药。

御医说,倘若再任由嬴渊挥上两鞭,宝玉性命休矣!

此话一出,原本陷入昏迷又醒来的王夫人当即跪在老太太身前,

“老祖宗,您是看着宝玉长大的。”

“那嬴渊也算是宝玉的半个姊兄,但是却将宝玉往死里打!”

“老祖宗,求您做主,此事,决不能与之善了!”

老太太固然心疼宝玉,可事到如今,她能如何?

难道,要舍下脸皮去告御状?

能告出个结果吗?

只怕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好在...宝玉性命无忧,只是需静养半年而已。

王夫人见老太太一脸沉思,又道:

“今日那嬴渊能这般欺负宝玉,待到来日,他便能欺负我贾府任何一人!”

“老祖宗,我们好歹是堂堂国公府邸,岂能任由那嬴渊胡来?”

往日里的王夫人,遇事一向不慌。

但贾宝玉毕竟是她的心头肉,今日遭了这般劫难,她这个做母亲的,哪还能淡定从容?

未等贾老太太应声,众人议事的房间外,忽然响起王子腾的声音,

“这事,姑且算了吧!”

闻言,王夫人不可思议的望向屋外,缓缓起身,看到自家兄长,道:

“宝玉可是你的亲外甥!”

待王子腾来到屋内,先向贾老太太作揖,随后,又看向王夫人,摇头道:

“正因宝玉是我的亲外甥,为免事态扩大,此事,就到此为止。”

“今后,咱们与嬴渊,还是亲戚!”

还是亲戚?

“这亲戚,我是做不了的!”

王夫人态度决然。

其实,在贾老太太看嬴渊鞭打宝玉的时候,心里都闪过与之不死不休的念头。

但后来见宝玉无性命之忧,冷静下来,心中一想。

这事源头,毕竟是怪宝玉。

迎丫头心中郁积,因此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将来,迎丫头是要嫁给嬴渊的。

迎丫头就算对宝玉心里还有气,也不能否认自己是贾府女的事实。

贾府与嬴府之间,还是要往来。

如此,才算是一个家族的长久发展之道。

而且,如今却难从贾府子弟里挑出个挑大梁的存在。

对于现在的贾府来说,少一个权势滔天的敌人,多一个简在帝心的亲朋,是好事。

但她不明白,为何就连宝玉的亲舅舅,也不愿追究此事?

“王家哥儿,说说你的看法。”

贾老太太开口询问。

王子腾点头道:

“就在嬴渊进府来第二日,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便以宝玉污言边卒的名义上奏。”

“甚至,有御史还要摘掉府上世袭罔替的铁帽子。”

说到这里。

老太太、贾赦等人都是面色一白。

贾府没了世袭罔替,只怕会变成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届时,就连留在京城都极为困难。

王子腾继续说道:“我在来之前,锦衣卫指挥同知纪骧来寻我,给了我份案宗,诸位看看。”

说着,他便从怀里拿出几张写满字迹的纸。

贾府人纷纷拿去看。

那案卷里,写了贾府以权谋私,仗着自身关系,买官卖官并行贿宦臣、官吏的事迹。

“这些罪名,虽不足矣使贾府除爵,但贬个几等,还是有可能的。”

“纪骧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执意要追究嬴渊的过错,那么,这些案卷,随时都将呈上御前。”

说到这里,王子腾见王夫人哭了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安抚道:

“不管怎么说,嬴渊对宝玉是留手的。”

“要不然,以宝玉的身子骨,待受其两鞭,只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鞭打与打板,其实都有巧劲在。

倘若巧劲运用得当,能够让被打之人承受极其严重的内伤。

王子腾清楚嬴渊那恐怖的力道。

如果嬴渊想让宝玉死,无需几鞭,一脚便是足够。

由此可见,嬴渊留手了。

毕竟,迎春已无恙。

听到这里,贾老太太做出一副极为痛心的模样,缓缓合上双眼,

“罢了,罢了。”

王夫人还想说些什么,“老祖宗...”

贾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你兄长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这事,到此为止!”

“嬴渊,还是咱们贾府的亲戚!”

“对外,就说,嬴渊作为宝玉未来姊兄,见宝玉犯错,出手惩戒之!”

说到这里,老太太看向一旁沉默的贾赦,语气缓和道:

“待过几日,将迎丫头接回来。”

“他二人虽有婚约,但未婚就住在昭勇将军府里,终归不妥。”

“今后,不准府上任何人议论此事,违者,严惩不贷!”

......

此事,对贾府来说,算是暂告一段落。

话说被嬴渊打昏的秦钟,已让秦可卿命人抬到宁国府里,并请医师为其诊治。

听医师说并无大碍,秦可卿也算松了口气。

她们姐弟二人出现在荣国府,还是秦钟执意要看宝玉,可卿拗不过,便随他一同前来。

而后,就见到嬴渊正鞭打宝玉。

秦可卿命人送走医师后,刚坐在椅子上休息会儿。

就听瑞珠来报,说是王熙凤来了。

秦可卿起身相迎,“婶子来了,宝二爷情况如何?”

闻言,王熙凤道:“御医说并无性命之忧。”

秦可卿点了点头,“那就好,婶子快坐。”

待王熙凤坐下,才开口问道:

“方才见你弟晕了过去,是否有恙?”

秦可卿摇头。

王熙凤叹道:“真没想到,那位嬴大爷发起狠来真是吓人,竟是将宝玉打成那般模样,怪叫人心疼。”

秦可卿道:“听闻那嬴大爷乃是边将出身,杀过人,见过血,自是厉害的。”

王熙凤道:“说来也挺羡慕迎丫头,有那么个护她、宠她的未来夫君,不像我家那个...一言难尽。”

闻言,秦可卿不知说什么是好。

她虽不了解贾琏,但也知道贾琏是个能做事的。

可自家的丈夫呢?

自己面对公公贾珍的百般骚扰,相公贾蓉却充耳不闻,当做没有这回事。

可谓一点儿大丈夫的担当都没有。

倘若贾蓉的腰板硬几分,自己,又岂能在这府里落得如此境地?

相较于嬴渊...

算了,没法比。

“倘若我那夫君能有那位嬴大爷半分硬气,我便是为他死,也是值得了。”

“怪不得他会让迎春姑娘那般牵肠挂肚...如此男儿,哪个女儿见了不是如痴如醉?”

秦可卿想到这里,也不过是徒增叹气罢了。

或许是被嬴渊今日展现出的大丈夫气势惊艳住了。

总之,让今日的秦可卿,再为宁国府的那些龌龊勾当去赴死,为全自家那懦弱夫君的名声去死,她是万万不愿。

只能在今后想着法子,躲着自家公公一些。

“宝玉——”

“宝玉——”

这时,躺在里屋的秦钟醒来,一直呼喊着宝玉的姓名。

有外人时,秦钟一般称呼贾宝玉为‘宝二叔’或是‘宝叔’。

但无外人时,双方都以名字称谓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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