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年,沉寂许久的婉芬仪又再次得宠了,晋为容华,不少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婉容华的溪和堂,十日里,有六七日都是婉容华的。
不过后来还是听说,在上林苑婉容华和莞嫔起了冲突,原因是莞嫔走路不小心撞了婉容华一下,婉容华要求莞嫔道歉,莞嫔懒懒散散的道了一句,婉容华不满意,要求莞嫔以嫔妃之礼向她道歉,一如当年她让余氏向她行礼那般,甄嬛不愿,与婉容华起了冲突,说什么她只是因为傅氏是容华,并不是因为傅氏有理,这傅氏本也不是什么聪明之人,甄嬛几句明里暗里嘲讽没听出来,但也不免被甄嬛的态度气到,婉容华便罚甄嬛在原地跪着,然后正巧给皇上看到了,罚两人各抄《女则》百遍。
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大家都当成笑话听一听就是了,高位嫔妃觉得这两人对上也是迟早的事,低位嫔妃则是认为两人本就受宠,如今招了皇上厌弃,他们就有机会了不是,她们还巴不得这样呢。
婉容华自抄完《女则》便急着固宠,她好不容易才得见圣颜,又因为那甄嬛,害她抄书,手都要抄断了,如今可得好好珍惜机会,抓紧时间固宠。
不过确实这婉容华确实极有手段,哄的玄凌十分高兴,赏了不少好东西,惹的一众妃嫔眼红。
甄嬛心中觉得傅如吟不如她,家世,才气,样样不如她,就连容貌,也是勉勉强强,甄嬛甚至觉得,傅如吟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得宠的,可怨她现只是个小小嫔位,人言微轻,傅如吟正当宠,奈何不得她。
甄嬛还没想出法子对付傅如吟,却被另一件事情绊住了脚步,这一日,甄嬛察觉出自己喝的药越来越苦,便召来温太医一问,原是被人下了身体虚弱的药,若食用过多,便难以有孕,好在发现的早,慢慢调养便是了。
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甄嬛必不能忍,不过她也明白,她宫里必是已经出现了叛徒,甄嬛将一众宫女太监叫来,得知,保管药材的是素云,煎药的是流朱,烧火的是一个叫小全子的一个太小监。
甄嬛并没有急着问她们什么,只让她们把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出来,那个叫小全子的小太监最近倒是没有出过棠梨宫,倒也没了嫌疑。
反而是流朱素云两人,分别在内务府、御膳房等地见过婉容华和昌贵嫔以及灵德仪等人宫中的人。
一番辩驳之下,甄嬛竟是更相信素云的话,那素云也是费尽自己毕生的口才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流朱面对的便是铁证如山,以及她人的口若悬河,流朱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况且在种种证据之下,她也无法证明自己,只希望她从小到大的主子可以信她。
“流朱,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是信你胜过旁人的,若你委屈,我也自会替你做主,可是这种种证据都指向你,我想,依我们的情分你自是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其实甄嬛早就已经不信任流朱了,打从回宫起,甄嬛已经很少把一些重要机密的事情交给流朱去办了。
“谢谢小主愿意相信我,只是不知小主想用什么法子让奴婢证明清白?”流朱听着甄嬛相信她,很是开心。
“很简单,你将那煮药的锅子从哪里端过来这个桌子便是了。”
流朱闻言,震惊的不知做何反应,虽说那个锅子已经拿来甄嬛的寝殿,且如今离着她们几人尚远,但那可是一直在火上煮着的,用手端过来,这不是要废掉她的手吗?
“小姐竟这般不信我么?”流朱连小主都不喊了,一时竟喊出了从前的称呼来,其实她知道进了宫之后,小姐已经和从前的她不一样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那又怎样,她依旧是她的小姐,她会在宫里陪伴小姐一辈子。
“我自是信你的,你且这样做了,也好给这些人做个见证,给你自己洗清冤屈。”
“是啊,流朱姐姐,你就听小主的吧。”素云催促道。
流朱,闭了闭眼睛,睁眼之后,看了甄嬛一眼,那一眼,极为复杂,有着对甄嬛的失望,也有着对甄嬛的叹息,却唯独不见怨恨。
微微仰头,深呼吸一口气,走向那装药的锅子,两手端起锅的边缘,从另一边拿到甄嬛旁边的桌子上。
“小主,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流朱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果忽略她那两只颤抖着的手,“流朱陪伴小姐多年,不曾想,竟得小主怀疑,流朱无颜再侍奉小主,只愿小主日后走平步青云路。”
流朱说完,朝着身后大殿的柱子上跑去。
“不要。”
甄玉如一进来就看到这幅景象,一时来不及阻止,只得喊出一句不要。
甄玉如也顾不上和甄嬛打招呼,指挥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将流朱抬回碧禧堂,临走时看了甄嬛一眼,轻飘飘的,“长姐,你这次,做的真的太过了。”
甄嬛也没有想到流朱会去撞柱子,可是在她心里,既然敢去端那锅子,便证明确实就是流朱将混着那脏东西的药端给她喝,这样想想,也不觉得惋惜了,拍拍素云的手,“以后,就辛苦你了。”
素云面上说着不辛苦,头低下去的同时,也露出了笑容,甄嬛却不知她所信任的素云在第二天就去见了另一个小宫女。
“主子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嗯,做的不错,继续取得她的信任。”
“是。”
流朱醒来以后已经是三日以后了,她睁眼便是她曾经的小姐妹,浣碧,不,如今应该是甄玉如了,但是流朱已经顾不得那些了。
“浣碧,小主她,她不信我,她不信我。”流朱喃喃的一直说着这一句话,眼泪一直留着,仿佛流不尽一般,抓着甄玉如的衣袖不放,说着说着便又睡着了。
浣碧看着都要心疼死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自是清楚流朱的性子,这事,一定不是流朱做的,不过,她也不想提醒甄嬛,且看她如何在自己身上栽了跟头。
流朱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浣碧将她扶起来,给她喂药,喝完那苦兮兮的药,又给她塞了糖吃。
流朱的手已经得到及时的治疗,勤换药,倒是恢复的不错,一直住在浣碧这路,两姐妹许久不见,从前这甄嬛厌恶浣碧,为了甄嬛她不敢来看,如今两人时时在一起,流朱精气神也恢复的不错。
浣碧调侃道:“今日精气神不错啊,不过我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那李侍卫听你受难,便去求了皇上,娶你为妻,皇上已经答应了,那李侍卫我是知道的,一直喜欢你,你为了她一直不愿,人家也等了你那么多年,不愿你为难,才不强求的,如今为了你,可是把那莞嫔得罪干净了,你还不表表态么。”
“我,我知道了。”流朱心情也久久不得平静,不想浣碧再说出s什么话来,溜入被子里装睡,浣碧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一直坐在凳子上守着流朱。
一个月后,流朱跟着李侍卫出宫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