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繁一侧过身,垂眸扫了她一眼。
夜风拂过她的柔发,黏在了耳脖处。眼眸里瞳孔乌黑闪闪,梨涡浅浅驻在了嘴角处,甜而不腻。未干的泪珠稀疏点点附在纤密的羽睫上,月光下显得盈透晶莹,更为楚楚动人。看得他喉结动了动,沉着脸转身往前走。
夏又星见他并无回应,便追着他说,“真的,很谢谢您,不然,可能我挂了都不定。”
而他还是脸沉沉,快步地走到车旁,转个身抓起跟在后头的她,粗鲁地塞进副座驾里。
这人真的阴晴不定,一会儿体贴照顾,一会儿黑脸沉沉,真的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夏又星一边揉着被他抓痛的手腕,一边腹诽着。
任繁一躬身进了车内,正当摸索身上的烟盒时,想到了她上次说的话,也就收了手。降了下车窗,就提挡加速串了出去。
夏又星没坐稳,差点撞到了头。见他明显的不愉快,便侧着头好奇问,“您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别一口一个您,我没那么老。”任繁一不耐烦地出声了。
“不老,我只是出于礼貌。”夏又星意想不到,只好嘿嘿哂笑着。
“话那么多,系好安全带。”任繁一没好气道。
“好的,哥哥。”夏又星难得地掐着轻快的声音回应着。
而旁边这位既不想您您您,又不想哥哥的叫着。内心一口老气郁结在心,吐了不是,不吐也不是。
……
凌晨的夜,月光铺洒在海面上,波光闪闪,蔓延到远处的夜空交际处,一片茫茫苍苍。
任繁一将车稳稳停在了望海公馆的地下车场,才轻拍了熟睡中的她,轻声说,“到家了,快醒醒,回家再好好睡。”
夏又星艰难睁开眼,睡眼惺忪地望了望他,揉揉脸才起身跟他回家。到了门口,她转身对着他说,“我到家了,这里安全得很,你放心吧。总之特别谢谢你,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急,看着你进门我再走。”任繁一大掌覆在她后背上,轻推着她去开门。
门一打开,灯火湛亮,夏又星就看到沙发上的爸妈站了起来。林笑梅一脸忧容对着她说,“星星你可算回来了。”
刚走进一看,便看到后头还站着个任繁一,会心笑了笑,招着手说,“繁一,快进来,多亏有你,不然星星出事了,我们后半辈该怎么过。”
紧随其后的夏家骏连忙招呼着任繁一进来。
“夏叔林姨,这么晚打扰了。“任繁一客气点头招呼,跨步走了进来。
“爸妈,你们不用太紧张,报警了。相信警方会处理的,不用大半夜还跑过来,我啥事都没有。”夏又星走到沙发坐下来,惯性的报喜不报忧,道忧也只是往小事儿上说。
“繁一,现在情况是怎样?”夏家骏问道。
任繁一对着夏父说,“监控看不清样子,警方那边已经搜索其他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人。我交代了滨东分局的李队,相信他会处理的。”
“李勤也跟我说了,我才知道星星出事了,才赶过来看看她。”夏家骏的学生遍满政法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更何况是他女儿的事。
“夏叔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任繁一说。
夏又星实在是困顿不已,说了声后便起身进房休息。
夏家骏见她进了房,才一脸严肃地对着任繁一说,“繁一,如果这事只是碰巧的,那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就怕是有心人作祟,那就后患无穷了。”
“叔叔别担心,我会让人查查安市那边的情况,有什么消息再跟您说。”任繁一略知夏父的担忧,安慰道。
只见夏家骏陷入了沉思,一脸忧愁的无声叹息着。
林笑梅从女儿房间出来,见客厅里只有夏家骏一人,忧心忡忡说道,“女儿睡了,我看吓得不轻。睡着不久就惊醒了好几次。”
“安市的人说,他出狱了。”夏家骏紧紧攥住手中的杯沉声道,指甲用力过度而泛了白。
“谁,他吗?不是还有两年吗?”林笑梅惊道。
“提前了。”夏家骏揉着额头说。
静默片刻,只见夫妻俩眉眼皆是浓愁,惆怅地望向阳台外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