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当即大喜,“不愧是八旗第一巴图鲁的儿子。我要给你封官,达海,你定个好听的官名。”
侍奉老汗的文武官员都立于殿内两侧,被叫到的达海出列,回道:
“可加封号硕瓮科罗,进为镶蓝旗甲喇额真。”
硕瓮科罗是满语海东青的意思,海东青是长白山里的一种矛隼,在辽地进山采参的民众心里是神鹰的象征。
看着那两支被折断的箭屁股,努尔哈赤点头同意了这种封赏,“如今旗人里,也就你和劳萨是硕瓮科罗巴图鲁,先把伤养好,以后再实心办事。”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封官加爵总没错。
达尔岱大喜,劳萨和他爹是成名已久的勇士,几十年征战才混上硕瓮科罗,连数年在辽南征战的图鲁什都没这个封号,这两箭挨的真值啊。
他让自己亲卫搀着跪下谢主子的恩,大致上行完礼后才被扶出宫殿,去找大夫包扎伤口。
头顶瓜棱圆顶帽、吊着眼睛斜瞅人的努尔哈赤起意问道:“刚说到劳萨,他四月都在做哪些事?怎么明军能在三岔河囤积上万兵力,他就一点没干活吗?”
广宁等地失陷、老将扬古里阵亡的消息接连传来,他都有点坐不住了。
本来按计划,今年春夏八旗应该和内喀尔喀部蒙古大打一场,再试图收复察哈尔部的敖汉、奈曼等部落。
可快速出击的明军,尤其是那个李昊打乱了后金的部属,主管国事的四贝勒只好把能调动的旗丁和各路死兵大部分压到三岔河一线来,防止明军派出小股骑兵干扰沈阳、辽阳、海州一带的民众。
蒙古方向,就只好派出劳萨这种猛将带一些骑兵过去,并且目的也从打服内喀尔喀部变成带着科尔沁部南下广宁等地,两面攻击进逼到八旗核心地带的这支明军。
镶红旗旗主岳托出列回道:“四贝勒又给劳萨派了两黄旗的几个牛录,我们两红旗也出了十个满额牛录,加上奥巴的科尔沁部,咱在草原上的兵力是够的。
就我的旗人回报,内喀尔喀部里,已经有三部被劳萨打败,同意出兵南下劫掠锦州等地。五月底之前,我们应该能听到来自草原的好消息。”
听到这样的回话,努尔哈赤很不满。
“劳萨的动作不够利索,他要做的不是带着蒙古人南下抢人,而是带兵去截断明军的粮道,要是等到辽海能通航,他再南下也就白费力气。快点派人去辽河套,督促他带兵打到广宁以东的那片,和我们前后夹击赵率教、李昊这两部。”
后金的老将前后去世,年轻一代还没有锻炼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一代如代善、莽古尔泰、扬古里等人又先后战死,老汗深觉无人可用,所以对劳萨的失误也就生生忍了下来。
最近心情一直很不错的岳托听出了爷爷的怨言,他试着给亲近四贝勒的劳萨分辩:
“他也是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别的不说,劳萨办事的精细也就图鲁什能比得上。还有费英东家的图赖这些奴才跟在劳萨身边,他们这路应该没啥差错。南下之事宜早不宜迟,我待会儿派人传令命他出兵。”
这份辩解让努尔哈赤大怒,“以后谁也不许在我面前提图鲁什那个蠢货。”
图鲁什是第二个死在明将李昊手里的八旗猛将,老汗将他视为正月以来所有不走运的开端。
至于他二儿子代善,那是为国尽忠的良将,怎么也和八旗的倒霉事儿扯不上关系。
他的语气很激烈,吓得岳托等人不敢回话,殿中陷入极端的安静。
后金国主要的就这个效果,他又吩咐道:“赫舍里家的人都精通蒙语,就让他们家的索尼跟着劳萨,以防奥巴这群蒙古台吉不用心办事。”
管辖文臣的达海出列应下。
努尔哈赤又问起北营督造船只的事,并强调车营兵就是待宰的傻狍子,只要八旗兵能过河,就能又得上万名强壮的奴才。
“单单一个李昊翻不起风浪,他杀死多少奴才,我们就从明国抢回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