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她又又又在追夫》全本免费阅读
隔日,她故意缠着江涣,非要他教自己隐符怎么画。江涣无奈,只能从腰间的乾坤袋里翻出一盒鹿血,将鹿血倒入瓷坛,再混入等比的清泉水,这画符的原料就完成了。
叶无双坐在他身边,双手托腮道:“师兄,你平日里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憋得慌吗?我要是一天,不,半天不说话,就浑身难受。”
江涣将黄纸一铺,羽笔末端在瓷坛子里一蘸,“看好了,隐符是这么画的。”
叶无双极其夸张地张大嘴巴,故作认真地学着,实际上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师兄,你到底为什么讨厌叶川啊?”
“你理应喊他兄长。”
叶无双摇晃起脑袋来,“叶川,叶川!”
她这句“叶川”是跟江涣学的,起因是两年前,他刚被晁桀捡回万生门的时候,叶川刚用太极剑的时候差点误伤她,情急之下,江涣喊了一声“叶川”。叶无双只觉得这张冷酷的脸生动起来十分搞笑,就学着他的语气,指着叶川喊道:“叶川,叶川,叶川!”
自此,她就“叶川叶川”的叫,没再喊过他一句哥哥。
正喊着,叶川本尊就推门而入,站在养心室门口问道:“什么事?”
“你说要炖的鹅,到底炖好没有?”
江涣闻声色变,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什么鹅?”叶川挠挠脑袋,一头雾水,“你说是后山哪只?”
江涣:!
他腾一下站起,双目快要瞪出眼眶,盯得对方脊背发凉。叶川哪里见过他这幅样子,吓得往后一退,哆嗦着问:“怎、怎么了?”
叶无双添油加醋地说道:“对啊,你不是说后山里有只大白鹅,看着肉就嫩,要把它逮住吃了吗?我都闻见香味了,你别装傻!”
叶川感觉大事不妙,感觉头顶上一口黑锅马上要扣下来,忙摆手道:“不是,师兄,我真的没……”
江涣崩溃地跑出门去,一路高喊:“我!的!鹅!我的鹅啊——”
最后,江涣和二人在山里找了一块扁石当做大鹅的碑,朝鹅拜了三拜,含泪吃下炖得香喷喷的清炖白鹅汤。好在叶无双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还了替罪羊叶川一个清白。
江涣放下碗筷,“罢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们。”
叶川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饱嗝,“实行,我就说我是冤枉的……”
“你除外。”江涣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叶川吃瘪,只好闷头扒饭。而他却没有看到,江涣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师兄,你讨厌我,到底为什么?”
江宗华几乎是强压着火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为什么……”
“不随你意。”叶川替他说完了下半句话,“我总是不顺你意,总是占尽你的风头,无论是在学宝阁,还是在师尊面前,我好像永远也无法让你如意。所以你恨我,厌恶极了我,丝毫不领我的情,所以我无论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
帝休树下,两人同时冲去,一掌一剑相抗,卷起旋风阵阵。晁桀双手环胸,坐在叶无双身旁,双眼紧盯着两人的动作,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叶川和江涣所属不同派系,身法风格也不同,叶川平日里木讷,但运起法阵来像是换了一个人,全身扎满了刺,而江涣虽然平日里铁石心肠,剑势以柔为主,饶是剑意再凌厉,始终与叶川强横的真气差了一截。
两人的真气相撞,激起余威阵阵,参天的帝休树一颤,簌簌地落下残花来。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而晁桀岿然不动,示意比试尚未终止。
两人再次运起真气,一个抬起长剑,周身萦绕着荧蓝色的灵虹,一个双掌凝力,将日月之气尽收于身,再一眨眼,两人同时向前冲去,两股充满少年不服输的气血相碰,立刻搅动了帝休树周围的气阵。
只听见一声锐鸣,周遭炸开一团铺天盖地的白光,余波直冲远方而去,削掉了帝休树一半枝丫。残枝断叶纷落,叶川捂住被击中的胸膛,喘着粗气道:“师兄的剑意,师弟领教了。”
天才相惜,他知道江涣心里有件难平的心事,被后来的师弟追平、被抢去第一天才的名号,全部的偏爱被人霸去一半,任谁也无法无动于衷。
江涣十岁入道,十八岁突破三层九霄剑意,他的天分又怎么会比自己差?
山河一斩三十七年,终于杀穿了他的胸膛。叶川知道,此刻的他一定畅快无比。只是临死之前,他要问明白一件事。
他要问眼前这个冷血之人,问那个争强好胜的少年,质问他为什么总是如此刻薄,总是趾高气扬地诋毁自己,把自己的一切好意都碾在脚底。
“我为什么不配喊你师兄?”叶川逐渐无法听清自己的声音,“我自知你生性冷漠,但我想捂热你,不想你孤单。我不是没有脾气,你以为我喜欢被人戳脊梁骨吗?”
曾几何时,他也是不可一世的少年郎,无奈被这坎坷的宿命砍去棱角,成了沦落街头的乞丐。而那些傲骨没有被世间的风霜所消磨,而是悄悄藏了起来,静静地捶打成一柄坚韧的利刃。
他怕这把利刃刺伤身边的人,于是扎向了自己,却没料到这刀刃刺穿了自己的身体,捅向了十八岁的江涣。
江涣是什么人?是会将他人的无心之语牢记在心的人,晁桀师尊的那一番话,他记了好多好多年。晁桀师尊说,他虽与叶川同岁,但入道早,比他强大,自然要担得起保护他的责任,成为他的榜样。
可自己已经不比他强大了。
从叶川偷偷溜进他的寝宫开始,他就发觉了异样。叶川就站在自己身后,而他竟丝毫没察觉到叶川的气息,他就知道叶川已经能跟他一决高下了。刚刚那一掌已经打入他的心脉,他不过是强撑着罢了,从这一刻开始,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如叶川了。
江涣努力平复下来,在叶川那双清澈而真挚的眼眸中,他认清了自己扭曲而脆弱的自尊,“不要叫我师兄。”
“可是师兄……”
江涣猛然吼道:“不要叫我师兄!”他的胸膛猛然起伏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多么冷硬,而他只咬紧牙关,硬挺着、睥睨着、以此维护自己零散的躯壳,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你不配。”
叶川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想要再挂起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但嘴角十分僵硬,像是拽着千斤重的石头,无论如何也扬不起来。
自此之后,叶川再未喊过他一句师兄,也未同他讲过什么话,两人如同陌生人一般,即使是迎面撞上,也不会看对方一眼。同样是十八岁的少年,同样的心高气傲,同样的不肯退让,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一段时间,直到晁桀都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他命二人下山,去洛州洛北取一样东西,叫做乌有阁中子虚物,需满三日才归,且不得离开对方半步。换句话说,就是给两人一个机会解开误会。
可两人都是不省油的灯,脾气傲得很,待在对方身边两天半,甚至连客房都住的一间,愣是一句话不说。
兴许是闷得过了,江涣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踩过半开的木窗,凝力一跃,飞到了屋顶之上。果不其然,看到了窝坐在屋瓦上的叶川。
叶川愤恨地挥着拳头,压低嗓门说道:“仙二代,最讨厌仙二代!师尊之子又怎样,师尊说了人人平等,他倒好,仗着自己的身份处处与我为难,从不肯正眼瞧我,我就活该做这受气包!”他只顾着生闷气,丝毫没注意到罪魁祸首已然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