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这个时节,跑到终南山深处采药。
估计也只有李禺他们了。
别人采药,要么夏天,要么秋天,可李禺却是选择刚开春的这个时节。
没办法啊。
李禺向李渊索要药材,人家只给他三成。
三成的药材,连一锅药汤都熬不出来,李禺也只能自己亲自想办法了。
花钱去买?
李禺并不觉得花钱买不到药材,而是不想。
而李禺更是想借这一次机会,试探一试李渊。
自己三人来到隐仙观也有三月时间了。
三个月以来,虽没有什么大麻烦,但王远知师徒觊觎自己符箓之事,却是一直是李禺心中的一个麻烦。
李禺想借这一次离观进山采药一事,来试一试李渊他到底会有什么行动,亦或者想试一试李渊会不会下令,在终南山内除掉杨杲。
积雪已化。
但终南山深处,万物皆处在复苏之时。
李禺他们三人前进的路上,时不时有些飞鸟被惊醒,飞出它们的鸟窝。
甚至,还时有一些野兽,因为李禺他们所弄出来的动静,慌不择路的奔逃。
白狐欢乐的在前方开道,一会追逐一些小兽,一会追逐一些小鸟。
白狐自打跟着李禺,绝大部分的时间内,皆是吃素,少有食荤腥。
身为肉食动物的白狐,如想要打一下牙祭,也只能背着李禺,离观几十里外去捕食一些小动物之类的食用。
对于白狐如此行迹,李禺虽知道,但却是从不阻止,亦也不出声喝止。
因为李禺知道,让一只食肉动物的白狐跟自己长期喝清粥,那等同于是要改变狐狸的本性。
一路前行与寻找。
到傍晚时分。
李禺他们也只是采集到聊聊数种药材,离着隐仙观也不到二十里。
夜色降临。
尾随李禺他们的校尉出现,“李道长,天已黑,可否回隐仙观休息?”
李禺瞪向那校尉。
“我师父想何时回去就何时回去,你有何资格来管束我们!滚!如再来打搅我们,小心你的性命!”苏定方见李禺不高兴,大声喝道。
校尉不敢再多言,只得退走,隐于远处。
数百禁军一直尾随,李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不过不想搭理他们罢了。
而自己这一次离观,其目的说是采药,但真实目的乃是试探李渊而已,这还没见到那刘姓将军,亦未见到李渊有何动作,此时又怎么可能回去呢。
夜,李禺他们寻到一个小山洞,就当作是过夜处了。
至于吃食。
根本就不需要李禺他们准备,自有人送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李禺他们继续前进采药。
而当第二天上午之时,李禺他们已经离开隐仙观至少四十里之时,那位跑回长安向李渊禀报的刘姓将军,带着一大队的兵马出现在在了李禺的眼前了。
而与那刘姓将军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身着官服的大臣。
那大臣一到,立马跳下马来,来到李禺的跟前,抱拳行了一礼道:“李道长安好,本官乃是民部尚书(户部尚书)刘文静,奉陛下旨意,前来请李道长回隐仙观。”
“贫道暂时没空。”李禺瞥了一眼那民部尚书刘文静一眼。
刘文静,因早年前支持李渊晋阳起兵反隋,后李渊建唐后,因其功被任命为纳言,相当于宰相之职。
后因薛举进犯泾州,李渊任命李世民为元帅,他刘文静为元帅府长史。
因败于薛举,被削职,不久再次随李世民出征,于去年十一月平定了西秦,因功恢复爵位和官职,并且还被授了这民部尚书一职。
能任民部尚书之职,且又派来劝李禺返回隐仙观之人,必是受李渊信重,要不然,刘文静也不可能出现在李禺的跟前。
李禺的一声没空,让刘文静脸色变了变,“李道长,外间传闻你道法通天,但你如此不奉陛下旨意,本官可就要动强了。”
“是吗!那你动一个试试。”李禺一听刘文静的话,一脸冷笑的看着刘文静。
李禺不知道刘文静的话是不是李渊的意思,如真是,那李禺此一试探,到也试出了底来了。
跟自己动强,那纯粹是找死。
就算是他刘文静,还有那刘姓将军带着上千的禁军在此,如他刘文静真的要动强,李禺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文静脸色再一次的变了。
正当他愤恨的想要下令之时,那刘姓将军见情况不对,赶紧把刘文静拉到一旁,并小声的附耳道:“大哥,你可别乱来!你不知道这位李道长的通天手段,如你要是真动了强,我们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二弟,难道你也被那些传闻给吓得没胆气了吗!”刘文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禺,恨声道。
刘姓将军,乃是他刘文静的二弟,名为刘文起。
刘文起心颤,“大哥,那哪是传闻啊。我可是亲眼见证这位李道长与王远知王先生师徒二人斗法的。如大哥你真要对他动强,惹怒了他,你真的以为就凭我们这些人,就能拿下他吗,你太低估了他的实力了。况且,陛下曾交待,切莫动强的啊。”
刘文静闻话后,很是震惊。
关于李禺的传闻,刘文静也只是以为是传闻。
可他兄弟的话,他却是不得不相信。
不远处的李禺,听着刘氏兄弟二人小声的话语,轻轻的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李禺从刘文静的话中听出一些味来了。
刘文静说要动强,估计并不是李渊的旨意,应该是他自己的意思。
即然没试出李渊的本意来,李禺也就没必要再跟刘文静扯什么嘴皮了,采药要紧,试探继续。
李禺他们再次前行,刘文静却是没有跟随,而是在禁军的护送之下,赶忙离去了。
从刘文静来得快,离得更快的背影,李禺猜测,刘文静应该是回长安去请示去了。
刘文起带着一众的禁军,跟随着李禺他们。
又一日夜。
刘文静请示未回。
李禺坐在火堆前,看着苏定方和杨杲轻声道:“晚些时辰,趁着这些人疲倦之时,我带你们离开。”
“真的吗?师兄。”杨杲询问道。
“师父,一会儿我们该如何离开?这么多的禁军,定是有暗哨的。”苏定方看了看周围。
李禺淡然道:“我想要带你们离开,谁又拦得住,谁又可能发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