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禺要带着杨杲他们离开,说来乃是临时起的意。
当然,也是李禺想再一次试探李渊的行为。
其实。
住在隐仙观,虽说表面上是被李渊所看押,但李禺想要离开,估计谁也拦不住。
只不过,一开始住在隐仙观,乃是因为李禺在太极殿与王远知师徒二人斗法受伤,不得已而为之。
可随之后来,李禺并未觉得被李渊所看押对他有什么影响,所以一直住了下去。
直到第二次与王远知师徒斗法之后,李禺也没生出要离开隐仙观的想法来。
但现在。
经李元吉一事,又因药材一事后,李禺想借这么一次机会来试探一下李渊到底对他们有何打算。
亦或者想探了探李渊在自己带着杨杲离开之后,李渊会不会下令追杀他们。
虽说。
李禺要带杨杲他们离开乃是临时起意。
但李禺最终的目的,依然还是在试探李渊。
夜,很深,大概是丑时之际。
刘文起所领的绝大部分的禁军,都疲倦困累。
九成将士已经倒在火堆前呼呼大睡,未沉睡的也已停止聊天,闭着眼睛,似睡似醒的,仅有数处暗哨,还稍稍有些精神。
但那几处暗哨,也已经是呵欠连天,眼皮也开始下沉。
李禺一直未动,但耳朵却是静听着四周各处。
一刻钟后。
李禺突然睁开双眼,看了看正在打坐假睡的苏定方与杨杲一眼后,轻轻的抬起手臂,对着火堆一扫。
瞬间。
本就已经没有多少火力的火堆,在李禺的一扫之下,明火全部熄灭,周围陷入黑暗。
没了火光,苏定方与杨杲瞬间惊醒,大睁着眼睛,轻声问向对面的李禺,“师父,是不是可以走了?”
李禺转动脑袋,看向南边某处。
“稍待,待我去解决那几处暗哨。”李禺缓缓起身。
李禺双腿一蹬,人如箭矢一般,纵向南方某处。
不多时。
李禺返回,“带上东西,我们走。”
李禺一去一回,不到小半刻钟时间。
苏定方与杨杲二人一听声音,赶紧背起药篓,跟上前方的李禺,往着南边轻脚行去。
黑暗之下。
三道人影加上一道白影一路潜行,众禁军根本不知道李禺他们已经离开。
刘文起睡得如死猪一样,就连九成的禁军也都睡成了死猪模样。
寅时。
每一个时辰的明暗哨更替。
当禁军更换明暗哨之时,发现数处暗哨皆倒在地上像是睡过了去一样,示警声瞬间响起。
本睡得如死猪的刘文起听见示警声,还以为遭到袭击,吓得他连铠甲都未及时穿戴,提着兵器就冲出营帐,“敌军在哪里,敌军在哪里!”
“将军,所有暗哨被人打昏了,李道长他们已经不见了。”亲兵奔向刘文起禀报。
刘文起一听李禺他们消失不见后,睡意瞬间就没了,“何时不见的!”
“回将军,不知道。不过,听守夜的人说,一个时辰前,李道长他们还坐在那边烤火,可守夜更换之时,却是没了他们的踪迹了。”亲兵紧张的回道。
刘文起奔到李禺他们原来烤火的地方,见火堆早已没了热气,“叫起所有人,找!”
李禺三人消失不见,刘文起又害怕,又紧张。
他能想到,如李禺他们真的消失不见了,李渊绝对饶不了他。
三个大活人,在上千禁军的看押之下,说消失不见了就消失不见了,李渊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他刘文起哪能好过。
随着刘文起的命令一下,众禁军打着火把,分散寻找。
想要在茫茫的终南山内,寻找三个有意离开且有意躲避一众禁军之人,那等同于大海捞针。
天明之际。
各处回报,依然没有李禺他们的踪迹。
刘文起愤怒不已。
而此时。
李禺三人在丑时离开后,一路潜行,又有白狐领路,早已远离了刘文起他们五十里之远了。
而且,三人更是反其道而行,绕了一个圈,往着隐仙观方向去的。
任是刘文起也想不到,李禺他们会反其道而行。
不过。
在天亮后,李禺他们三人又改变了路线,往着终南山东边去了。
一整天。
李禺他们都在潜行当中,而刘文起他们却是往着终南山深处方向寻去。
三日后。
寻找李禺他们踪迹之下,有不少将士受伤,更有被野兽袭击所伤,刘文起不得不放弃搜寻。
而此刻。
李禺也们三人已是离他们上百里之远,此时正在低头寻找着可用的药材。
一路东行,一连数日。
当李禺他们挖着可用药材之时,白狐从远处窜了过来,指着远处,“仙师,前面有一座道观。”
“嗯?”李禺闻声,看向远处。
道观?
李禺实属好奇,好奇在这终南山的深处,从何来的道观。
因离得太远,李禺并未瞧见什么道观,只得停下采药,往着白狐所指方向走去。
苏定方与杨杲好奇的跟随过去。
翻过一个小山头,李禺往下一看,山凹之中,还真有一座小道观。
道观很小,仅有一座主殿,连个偏殿都没有,但却有数个茅草棚所搭建的居所。
道观周围,木桩围起了一个庭院,庭院前建有一个小门楼。
“师父,这里乃是终南山深处,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座道观?”苏定方好奇的看着山凹中的那处小道观,有些不解。
李禺摇了摇头,抬腿往下走去。
片刻后。
来到山凹中。
李禺抬头看向庭院门楼,门楼之上,一块门匾上刻着三个大字,“三清观?”
“三清观?这里怎么会有一座三清观?而且还建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师兄,三清观属何门何派啊?”杨杲好奇的问道。
李禺摇了摇头。
而此时,道观内走出两人,一老一少。
两人身着青蓝色道袍,很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模样。
二人走至院门口,年老道士伸手行了一礼,“几位居士是采药的吧?嗯,原来还是同道中人。几位道友安好。”
“太清观无尘,师弟无法,弟子苏定方见过两位道友。贫道三人采药路过贵观,多有打扰。敢问两位道友如何称呼?”李禺赶紧施了一礼。
老年道士回了一礼,“原来是太清观的道友啊,贫道有礼了。贫道谢弘,他乃是贫道的侄子映登。此处人烟绝迹的,没想到太清观的道友会来到鄙观,甚幸,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