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知见弟子这般说,眼里多了些贪婪,但脸上也多了些愁容。
茅山宗自开派以来,已有一百多年时间了。
汉元帝初元五年,也就是公元四十四年之时,咸阳茅氏三兄弟来到茅山采药炼丹,济世救民,被称之为茅山宗之祖师,也谓三茅真君。
但茅山宗那时并未创派。
哪怕第一代宗师的南岳夫人魏华存,也并非实际的创派之人。
魏华存仙逝后,其子刘璞将自己母亲的所创制的上清道经传给了一名叫杨羲的年轻人。
也正是这位名叫杨羲之人,研读魏华存所留的上清道经之后,才创立了上清派。
而杨羲在创立上清派之后,奉魏华存为上清派第一代宗师。杨羲,又名杨义。
至于他自己,被后辈尊为第二代宗师。
一直到历经三朝的陶弘景第九代宗师。
陶弘景师承上清派第八代宗师孙游岳,后寻访仙药真经,在茅山得到了杨羲、许谧(上清派第三代宗师)手书真迹。
得了手书真迹的陶弘景辞去官职,隐居于茅山,正式开创了茅山宗。
茅山宗,又称之为上清派。
自陶弘景创立了茅山宗,再往下就是第十代宗师,也正是当下的王远知了。
故,茅山宗的创派时间,真正说来并不长,仅仅只有一百余年的时间而已。
说茅山宗有近六百年的历史,那是往高了说,说他茅山宗只有三百年的历史,其实才是正常的,但实际嘛,茅山宗的历史,仅仅只有一百余年。
而此时,潘师正说李禺的符箓乃是他茅山宗曾经遗失的符咒,这明摆着就是找个借口,想要从李禺那里得到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符箓罢了。
王远知听了自己弟子的话后,哪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弟子想要谋图他人的符箓,王远知心中就怕这样的谋图被外人知道,满面的愁容,更是思量着自己弟子所言是不是可行。
思量过后。
王远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并不是他王远知不知道此事的后果,而是因为李禺那日所祭出的符箓实在有着无上的诱惑力。
能抗住神咒术的攻击,李禺所祭出的符箓,绝对不是普通的符箓。
如此强大,且威力如此之强的符箓,哪怕他王远知到了这个年纪,也想学上一学。
或许是为了他茅山宗,也或许是为了他自己。
师徒二人商定后,准备了两日,这才离开了他们的居所。
他们的居所,乃是李渊赐给他们的一座普通的宅院,且还位于东城。
能被李渊称之为先生,其身份可以说乃是大唐的国师之地位了,宅院门口虽没有将士把守,但李渊却是安排了可信之人隐于下人当中,充当着王远知的侍卫。
王远知师徒从宅院中走了出来,自有人走上前去询问,“先生可有吩咐?”
“备上两匹快马,本道师徒二人要去游访游访。”潘师正看向问话之人说道。
片刻后。
两匹快马已是准备。
王远知师徒二人跨上马背,直奔长安城西边而去。
侍卫虽不知王远知师徒二人去游访什么,因为职责问题,派了两名侍卫跟随,他自己却是往着宫城快步而去。
宫中。
李渊得到消息后,并未把王远知师徒二人去游访之事放在心上。
此时的李渊,关注的乃是自己的儿子李世民攻打薛仁杲之事。
王远知师徒二人游访也非第一次,时不时的都会游访游访,李渊又哪里会放在心上。
王远知师徒二人纵马离了长安城后,快马往着牛首山奔去。
半个时辰不到。
二人已是来到终南山北麓,牛首山脚底。
“陛下到是想得周到,安排了这么多的禁军在此。”当王远知师徒二人登山不久后,发现正有一队禁军从牛首山上往山下走来。
潘师正走向迎面走来的一禁军将领,打了一礼问道:“隐仙观中的李道长可在?”
“原来是两位先生。回先生的话,李道长他们一直居于隐仙观中,并未离观。不知道两位先生所来何事?如需要末将的地方,还请两位先生示言。”将领见是王远知师徒二人,赶紧抱拳行礼。
潘师正摆了摆手,“我们来此,乃是想与李道长论道而已,无须麻烦将军。”
禁军将领领会,赶紧差了两名禁军替王远知师徒二人牵马,自己抱了抱拳后,带着一众禁军往着山下行去。
两刻钟后。
王远知师徒二人来到隐仙观外。
潘师正看向两名替他牵马的禁军,“麻烦你们了。”
“不敢。”两名禁军抱拳,随后离去。
潘师正走向观门,敲了敲,静待于外。
等了半刻钟,未见观门开启,潘师正再敲了敲,力度也加重了不少。
又过去了半刻钟,依然未见观门开启。
潘师正有些不喜,“已是敲了两次门了,这李禺难道是不敢见人?”
“再敲。”王远知盯着观门说道。
潘师正再次敲起了观门,声音更是比上一次大了不少。
观中后方演武场,李禺正教授着苏定方刀法。
对于观门被敲响,根本没听见。
到是一直站在演武场边缘的白狐耳尖,听见了敲门声,可白狐见李禺正教着苏定方刀法,不敢打扰。
可敲门声接二连三的,且声音也越来越大后。
白狐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跑进场中。
李禺见白狐闯进演武场,赶紧停下,“何事?”
“仙师,有人敲了几次观门。”白狐说道。
李禺把刀扔给苏定方,“你依着我教你的路数,多习练习练。如有不懂的,或练得有些不顺畅地方,先记下,到时我再指正。”
“是,师父。”苏定方难得能从李禺这里习得刀法,可谓是全身心投入。
从李禺一说要教他刀法开始,苏定方就非常上心,更是非常之专心,李禺演练的每个一招式,每一个动作,皆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李禺打开观门,见敲响观门之人,乃是王远知师徒后,眼中多了些不快,“二位前辈来此有何事。如是想再来教训贫道的话,还请二位离开!贫道不欢迎二位。”
李禺本就不喜欢王远知二人。
在宫中太极殿内,这二人依着辈份,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更是充大还说要替自己的师长教训他李禺。
可结果,谁都没落到好处。
“李道长难道是怕了?”王远知没说话,潘师正到是先开口了。
李禺一听,心中不爽,但脸上却是挂着笑,“贫道从不知道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