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居上客栈有没有妖邪,李禺比谁都清楚。
而白马寺的僧人路过来者居上客栈,就一言断定客栈之内有邪祟,而且还接二连三的死了人。
李禺不傻。
听完那百姓所言,李禺就已经想到,来者居上客栈的消亡,必是与自己有关联。
两年多前,李禺从南方回往太清观,路过洛阳采买药材。
自己住的正是来者居上客栈。
来者居上客栈的掌柜杨重,甚至还向自己求请了一尊道君木像。
再自己离开后,还趁着李禺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往马车内放了银两和吃食。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李禺对来者居上客栈的掌柜杨重,还算是记忆犹新。
至于来者居上客栈是怎么没的,李禺心中其实也已经有数了。
自己采买药材之时,得罪了白马寺的高僧法阿,并与那白马寺高僧法阿发生了一场较量。
甚至,那法阿还与李禺打斗了一场,最后在李禺的强大符箓之下,法阿不敌,在李禺的逼迫之下自废气海。
李禺思量,来者居上客栈是怎么没的,或许也正是因为法阿与自己之仇才导致的。
法阿本就是受了宇文家之请,才现身与李禺斗法。
因不敌,才被迫自废。
但这件事情,本不应该牵涉他人,可现实却是因为他李禺,而连累到了来者居上客栈掌柜杨重。
李禺思量清楚之后,向那百姓行了一礼,“福生无量天尊,多谢居士告知。”
那百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去了。
李禺站了一会儿,盯着那原本乃是来者居上客栈的酒楼看着。
酒楼之内可谓是人满为患,酒楼之外也是宾客盈门。
如此生意,与着之前的来者居上客栈相比较,有着明显的天壤之别。
站了许久的李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欲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酒楼的一伙计跑了过来,行了一礼,“小的观道长在这外头驻足许久,想必道长是来喝酒的吧。即然道长是来喝酒的,何以要离去啊。要是道长手头不宽裕,本酒楼也是有一些舍给过往僧道喝用的酒菜的。”
“不用了,贫道只是路过。”李禺回了一礼,转身去了。
伙计看着李禺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道士行迹颇为可疑,此道士有可能就是东家让我们盯着之人,我可得赶紧去向东家禀报,说不定还能得到东家的赏钱呢。”
伙计快跑了回去。
不多时,伙计出了酒楼,往着某个方向去了。
离了去的李禺,并未离开多远。
而是在附近打问那来者居上客栈掌柜杨重的消息。
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李禺才知道了杨重的当下的大致情况。
据李禺打听到。
来者居上客栈掌柜杨重在两年前就已被收监看押,两年时间以来,其妻子费尽所有家财,并把其家庭唯一收入来源的客栈也贱卖了,为的就是想要救其夫出狱。
可其妻子周旋两年以来,不要说人没有救出不说,就连其爱子也被强行拉走,成为了军中力役。
爱子被强行带走之后,杨重的妻子因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在数月前最后撒手人寰,丢下一女儿。
杨重妻子离世后,家中无主,其爱女也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救父,每日求告各处,可依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甚至,其女因为救父心切,还着了牙子的欺骗,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李禺打听过后,依着百姓的指引,往着杨重家行去。
七弯八拐后。
李禺来到一座破烂的宅院之外。
院门如腐朽的朽木一般,看起来稍稍一拍都能够被拍烂。
李禺走近院门,很小心且不敢用力的轻轻拍了拍。
当李禺轻拍院门后,院中房间内就传出了声音,“我不卖,你们说什么我也不卖,你们要是再来,我可就要报官了。”
院外的李禺有些不解。
我不卖?
不卖什么?
然道是牙子之事?
李禺再一次的轻轻敲了敲院门,出声道:“贫道路过此地,听闻故交之女居于此,特来打搅。”
房内传出一阵唏嗦声。
随之,又传来碗碎声,并伴随着人摔倒的声音。
李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杨重之女肯定是被什么拌倒而摔了一跤。
不多时,院门打了一开来。
院门内,一满脸污渍,身着不少补丁衣衫的女子出现在了李禺的面前。
女子满面污渍,看不出其真实的长相。
但李禺却是瞧出女子的双手倒是干净异常,心中暗暗猜测,杨重的这个女儿,如此这般的装扮,有可能是为了减少麻烦。
有道是。
牙子的眼睛时刻盯着像杨重之女这样的女子,稍稍长得有些姿色的女子,皆会被他们以三寸不烂之舌给骗的团团转。
到最后,甚至还有可能被人卖了,还在帮着牙子数钱。
女子一脸紧张的看着李禺,眼中透着不解与好奇,并伴随着一丝的期望之色。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李禺,见过居士。居士不必慌张,贫道与你父亲乃是故交。贫道此番路过洛阳,故前来打搅一番。”李禺打了一礼。
女子一听李禺的话后,脸色一改之前的状态,脸上挂了喜,直接就跪了下去,哭泣道:“李道长,求你救救我父亲吧,求道长了......”
杨重之女这么一跪,李禺赶紧扶起。
一阵宽慰后,杨重之女擦了眼泪,正欲迎李禺进院。
就在此时,远处走来数人,并伴随着喝骂声。
“哪来的臭道士。这个女人被我们东家早已看中,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滚!”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走近,双眉一挑,向着李禺大喝。
杨重之女见这数人出现,可谓是紧张不已。
如不是李禺在,说不定她都已经关上院门,躲回房内去了。
李禺见杨重之女又紧张又害怕,且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轻轻向着杨重之女道:“别怕,有贫道在。”
杨重之女愣愣的看着李禺。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有史以来的安全感。
哪怕自己父亲还安好之时,都没有此刻李禺给他的安全感之重。
“哟,臭道士,你真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吗!她的事情,你也敢管!”那满脸横肉的汉子闻话,指着李禺的鼻子叫嚣道。
李禺脸上挂着冷笑,“如果你的手指还指着贫道,贫道不介意让他换个家。”